不怕-《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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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

    夜雨惊醒了府上的人,    丫鬟下人们虽然都没像老百姓那般拿着锅碗瓢盆开始接雨,但是也都不睡觉了,    趴在窗户上边看雨。

    柳嬷嬷也不驱赶他们,    只要没明面上出了院子,她只当没看见的,今日这宵禁算是不作数了。

    老人家还牵挂着主子,    提着灯笼往阿瑶的院子里去。

    这件宅子是杨氏当年客居京城时的宅子,    也不知当年是如何的风景,叫李太子放着富丽堂皇的东宫不住,    在这小宅子里头窝了一旬,    离开的时候就带走了杨氏,    至此以后这宅子就封住了,    再不许别人来住。

    李淮修在这宅子上头是有个自个的院子的,    但是阿瑶来了以后,    李淮修就不爱去那,这院子几乎没怎么住人。

    柳嬷嬷走到那门前才反应过来,有些失笑地摇摇头,    转头又去了阿瑶的院子。

    这小女孩爱娇,    一个院子的名字都要想许久,    现在也是一块空空荡荡的牌匾,    叫下人不知怎么称呼。

    柳嬷嬷进了宅院,    就见姑娘的贴身婢女睡在隔壁厢房里,现在有些紧张地守在门前,    见柳嬷嬷来了,    有些慌张地拦了烂。

    知夏心里不安,    姑娘同淮王出去几乎算是一夜未归,也不知去哪了,    她怕这嬷嬷挑了姑娘的刺。

    见知夏还想看,柳嬷嬷就皱了皱眉,一只独眼往知夏身上一扫,知夏立刻就短了半边的气,叫柳嬷嬷盘问出来了。

    得知两个主子这时也未归,柳嬷嬷心下有些惊疑,这深更半夜的,有哪里可以叫小娘子玩耍的?

    主子带着阿瑶,这是去做什么了?

    等到第二天天边大亮,雨水下个不停,院子里的青石台都被淹了,两人还没回来,柳嬷嬷眯了眯眼睛,心里猜到两分,安抚了知夏一番,柳嬷嬷就去了前院。

    ·

    佛寺里,阿瑶是叫一个小丫鬟叫醒的。

    小丫鬟叫墨玉,瞧着是个秀气机灵的孩子,叫阿瑶起来吃早膳。

    阿瑶窝在被窝里,昨夜跑了温泉,这会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并不怎么想吃早膳。

    “李淮修呢?”

    阿瑶坐起来,长发披散在圆润的肩上,叫一旁的小丫鬟看红了脸,觉得这小娘子真是生得漂亮。

    小丫鬟摇摇头,语气有些怯懦,“主子昨夜出门就未归了,不过留了话,说叫姑娘不要等他,他该是来不及回来用膳的。”

    阿瑶倒也不惊讶,点点头,就叫小丫鬟退下了。

    阿瑶在榻上翻了个身,心里乱糟糟的。

    她想着李淮修幼时或许差点死在追兵的刀下,心就像叫人捏住了一样的难受。

    李淮修说自己不正常,阿瑶却不这样觉得,在阿瑶这里,李淮修完美无缺。

    阿瑶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他呢。

    阿瑶安静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很是简单的装饰,窗前有个书桌,这是他一概的习惯,年幼的李淮修该是在这里读书,叫大臣带着认字,他没有玩伴,或许整日摆着一张不耐烦的脸,在这张榻上做噩梦。

    阿瑶把被子拢在身上,她凝神地听着外头的雨声,心里很明白,自己并不害怕李淮修。

    她有一种由崇拜的爱意,延伸出的怜爱。

    她想牵牵他的手,做些叫他高兴的事情,告诉他,阿瑶也是十分珍爱李淮修的。

    ·

    辰时到了,街上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徐娘子把医馆一些易受潮的药材都换了个地方。

    徐正用完了早膳,安静地等在外间。

    徐娘子收拾好了,再与几个学徒交代一番,就送徐正到学堂里去。

    这学堂的先生是个秀才,已经很久不考科举了,家里也无妻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窝在这小学堂里度日。

    徐娘子把小孩送到内室,撑起油纸伞时,边上的雨水把打瞌睡的秀才惊醒了,那秀才眯着眼睛往前边望着,见这小巷尽头,远远的有个高大的男人怀中横抱着一个小娃娃。

    秀才一惊,醒了神,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再像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出了小巷。

    徐娘子叫他这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秀才回过神来,有些好笑地摆摆手,“我方才见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孩,还以为是我那兄弟的小儿子。”

    这个兄弟说得就是说书人,同秀才是同窗的情谊,两人往日是在一家学堂任教的。

    徐娘子也跟着看了看,倒是没放在心上。

    早间来医馆的人并不多,有个屠户仿佛是吃了隔夜的猪肉,有些闹肚子,徐娘子给他抓了药,叫他去内间休息一会,若是没有异状拿着药回去修养就是。

    几个学徒在认药材,徐娘子低头拨着算盘,她做事格外伤心,一根药材都要规整清楚。

    医馆里安静半晌,突然来了个穿着蓑衣的人,面容叫头纱遮住了,一只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垂在一边,怀里抱着个看着不过三岁的小娃娃,已经烧的有些不清醒了。

    徐娘子自己有小娃娃,自然就更关注一些,见这小孩难受的水都喝不下去,不由有些心疼,问起一旁的男人这小孩是如何病成这样的。

    男人似乎很回避同人交谈,只嗯嗯啊啊两声,语调听着很僵硬,徐娘子听着听着就皱了皱眉,但还是未说什么,将这药方子开了出来。

    男人付了银两就要出去,那小孩像个物件一样被抱在怀里,徐娘子心里正觉得奇怪呢,一行人突然出现在医馆附近,将这男人围了起来。

    男人立刻就要逃走,只是似乎不敢声张闹出动静,因此三两下就叫这群人制住了,几乎没费多大的力气。

    徐娘子吓了一跳,上前一看,这才发现那男人竟然只有一只手臂,而这群人的领头,赫然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乌正。

    ·

    京城的一座小院里,李淮修坐在书桌后边。

    男人几乎一夜未眠,但是并不见疲态,俊朗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

    书房里静了一会,李淮修看着手里的口供,很轻地敲了敲桌子,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那小孩呢?”

    乌正此番废了大力气才将这男人抓住,本以为是沈世子或是徐州那边的人,谁承想他竟是个异族人,乌正原本想将这男人做别的用处,此刻也只能按下不表。

    “小孩子病得厉害,这人又什么都不肯说。”

    这男人能出来买药,还能找到医馆,就说明起码是会一些基本的大元话的,奈何一身硬骨头,乌正拿他没办法,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拷问出来,此刻有些羞愧地垂着头。

    李淮修沉吟一会,倒是没说什么,只叫人把那说书人提来。

    乌正明白他的意思,即刻就去处理了。

    乌正出去没一个时辰,李淮修在书房里刻玉佩,男人下手精细,眼神很专注,乌正进来时都不敢出声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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