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酥琼叶-《医食无忧[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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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说结了亲就快活,他也没觉得,就连床笫之事也是能无则无,每隔几日非要去交差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不敢睁眼,夫人也羞涩,二人俱是受过教养的,所以床帏里屡屡安静极了,也没什么动静。

    严荣以为,成亲不过是这回事,男要娶,女要嫁,不过是寻个门户相当的搭起火来过日子,若是在这之上,还能对宗亲家族有些联姻贡献,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所以父亲为他定亲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异议。更何况娶进门的夫人姿容风度皆端正,他甚至觉得很是不错。

    私定终身?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肚里垫了点吃食,严荣感觉没那么晕然了,他见余锦年吃一堑却不长一智,又要去摸滚烫的壶把儿,不禁也紧张了一瞬,出声提醒他道:“那个烫,没看到里面水都沸了。”

    少年到底是充耳不闻,非要将酒壶提了出来,随即便嚯嚯叫着将两手捏在耳垂上。严荣看了看他,蹙眉奇怪道:“你这人向来是这样?”

    “哪样?”余锦年不解。

    严荣说:“惯将旁人的话当做耳旁风。”

    余锦年动作娴熟地烤着酥琼叶,无所谓道:“这个旁人若是说的有几分道理,我自是会听。可如果我一定要去做一件事,就说明这件事对我很重要,那么即便这个旁人如何劝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再说了,我要是事事件件都去听,都去顾及,岂不是束手束脚?”

    “说白了还不是我行我素,拗得不行?”严荣饮下一杯苦酒,过了会,突然很是苦恼地问,“我的话就一点道理都没有?”

    余锦年困惑:“你说哪桩,是骂我不知廉耻那桩,还是——”

    严荣想说的本来不是这个,却硬被少年拐了个弯儿,他赶紧摇头摆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真不知这少年究竟是脸厚还是心宽,他仔细盯着余锦年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少年生得只能算是清秀,除了医术令人惊艳,其他实在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于是不解地问他道:“你究竟有什么秘法,能叫所有人都对你另眼相看?”

    “什么意思?”余锦年不懂。

    严荣道:“季公子也好,姚儿也罢,我府上的下人都很是乐意与你一处,就连春风得意楼那被娇惯得不可一世的姜秉仁,也铮铮地跑来与我理论,只因我说了你两句重话。”

    这话倒是稀奇,余锦年听了觉得好笑,不过问他为什么,他哪里知道?他也不过是顺从心意地与人交往罢了。但是答不上严荣的问题又觉得很没面子,嗯唔了一阵,眨了眨眼回道:“嗯……可能是因为我可爱罢?”

    “噗——”严荣差些一口呛死过去。

    余锦年见他当真是被这话吓着了,顿时觉得戏弄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便发发慈悲坐端直了,正经道:“好了,不与你说笑。那我问你个问题。”

    严荣洗耳恭听,只见少年稍偏了偏脑袋,从酒壶上袅袅蒸起的热气中望过来,道:“严大人,你那么讨厌我拐带了你们季公子,那究竟是为何……还非要找我说话呢?”

    “……”严荣怔住了,倏忽心下也慌张起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先前他借劈震春这酒,浇五妹寻死觅活的这股愁,出了府,飘忽到不知哪条街,闻到胭脂水粉的香气,便不由想到了余锦年,于是鬼使神差地买下了一盒胭脂,买完了,才发觉无人可送,凄惨得很。

    今日见了余锦年来给姚儿看诊,他也不知怎么了,心里难受得紧,就想与人说说话,想将心里的一些不痛快倒出来,借着这阵清风一起卷走——当真是心随意动,等自己回过神来,已经将胭脂送出手去了,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惹人误会。

    丢死人了,严荣苦哈哈地耸了耸肩,酒意熏陶,他也没了读书人的刻板架子,上半身歪七扭八地靠在桌上,拈着余锦年新烤出来的酥琼叶咔吱咔吱地咬,也没那精力去掐什么之乎者也,破罐破摔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惯好将人的话当做耳旁风罢。总觉得与你说话,似乎没什么负担,很是轻松……”

    余锦年摇摇头笑道:“严大人,若是你往日都像今天一样,与五小姐好好说话,或许你们兄妹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五小姐也就不会去寻短见。”

    严荣似吃了一口黄连,苦道:“我往日很招人厌烦?”

    “一般般烦人罢。”余锦年想了想,吃了一口酥琼叶,又饮下一杯温热的劈震春,美滋滋觉得身体都舒畅了,才继续说着骇人听闻的话,“……就是让人很想套你麻袋。”

    严荣:“……姚儿也是这样看我的?”

    余锦年撇撇嘴:“那我不知道,你去问她。”

    严荣受了很大打击,又咕咚咚灌了半壶酒下去,余锦年眼见他脸皮底下都红透了,整个脑袋像是只熟烂了的苹果,显然是身体的解酒功能太差,是属于天生不该多饮的那类人,但碍于他此时愁苦万分,余锦年也就没有阻止,任他畅饮去了。

    过了会儿,厨下将做好的馄饨端了上来,猪肉白菜馅儿的,大尾巴,飘在汤碗里似一朵朵云彩,余锦年捞起来吃得正痛快,忽地眼前瓷碗似长了腿脚,呲溜一声跑远了。

    他怒腾腾地抬眼去看,见是彻底喝醉了的严荣,东摇西晃地抱着他的碗不给吃。

    “你们都说我不疼姚儿。”严荣突然喊道。

    余锦年指天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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