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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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娆微愣,瞳仁溢出几分幽亮的神彩,忙道,“是啊,既是陛下也认为臣女不适合皇宫,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成全我罢。”

    语毕,双手合一拜下,叩首,伏地不起。

    皇帝的视线落在她后背,优美流畅的线条,浓纤合度,每一寸他都曾抚触,曾享有....

    他闭了闭眼,从肺腑发出一丝无奈,夹杂着几分闷困的气音,“你对朕就没有一丝丝情意?”

    傅娆微顿,视线越过那案角,落在他垂下那片明黄的衣角,金黄的光芒耀着她的眼,她眼前渐渐模糊,于她而言,有,或没有,都不重要。

    哪怕有那么一些,都不足以撼动她保护孩子以及离开他的决心。

    她闭了闭眼,用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嗓音道,“陛下,臣女仰慕您威严神武,却无男女之情。”

    皇帝眼前的温情,终是一寸一寸被抽离,心里所有的骄傲和欢喜,都被她这句话给掏空,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受到挑衅后,蓦地生出一股戾色,他微微眯起眼,从齿缝挤出一丝声响,

    “若朕执意纳你为妃呢?”

    傅娆抬眸迎视他,顿了片刻,轻声问,“陛下觉得徐嘉如何?”

    皇帝皱了皱眉,冷声道,“负义小人,何足挂齿!”

    傅娆跪直了身子,颔首,“没错,臣女与徐嘉曾在一起十年,十年间也有温情脉脉,相互扶持...可后来呢,徐嘉见了公主,不照样将我丢开?”

    “待我嫁给陛下,入宫为妃,此时,臣女尚且有几分姿色,还可恬不知耻称上一句‘年轻貌美’,再过一个十年,我人老珠黄,届时陛下宠幸旁的年轻妃子,我能奈何?”

    “我与徐嘉那十年,分隔后尚且能落得个自由身,被陛下摒弃,我不过是在深宫捱命而已....”

    说到最后,她眼尾泛红,那星星点点的泪芒里折射出些许悲凉。

    自顾帝王多薄情,她不信皇帝能对她从一而终。

    她也不敢去赌。

    皇帝眉目一怔,竟是哑口无言。

    更漏不声不响到了子时,似有风雪刮着窗棂飒飒作响。

    于一片嗡嗡的风声中,他艰涩出声,“傅娆,你对朕就这般没信心?”

    傅娆咬着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色,答道,“陛下,臣女对您有没有信心还在其次,臣女对后宫的娘娘们是不敢托大,珍妃娘娘与大皇子殷鉴不远,前有皇后,后有淑妃,再往后,还有个太皇太后,臣女招架不住。”

    这是一不信他会与她白头偕老,二不信他能护她周全。

    皇帝闻言胸口如闷棉花,好半晌没接她的话。

    殿内静得出奇,羊角宫灯如画,徐徐倾泻着光芒,二人如同陷在一团晕黄的光色中,一人面朝光亮,容颜如玉泛着绒光,那抹光色却不足以挥去他眼底的冷隽,而另一人背对宫灯,脸颊隐在暗处,神情叫人瞧不真切。

    二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被那一寸灯光给分割开来。

    炉中余火将歇,唯有深处残有一层兽金红光,层叠的碳灰如银,泛着森白的冷色。

    皇帝低垂着眉眼,望了望茶盏里凉水,无色无味,默了片刻,缓缓饮尽,凉水入肚,浇灭胸膛那股烈火,连同数月来那些无可名状的情意,也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他看得见,却捞不着。

    傅娆这番话如刀,割得他心口涩涩生疼。

    一时如打碎了五味瓶,半晌吐不出个声来。

    气肯定是气的,可气过之后,却又没法怪她。

    她亲眼目睹裴澄性命垂危,自是对皇宫有深深畏惧。

    是他不好,不是一个好父亲,没能照顾好裴澄,无法取信于她,也没能教导好平康,令她受害。

    她本该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他不该逼她太紧,逼得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皇帝到底是上了年纪的成熟男人,没法像年轻男子那般置气,他坐在塌上,倾身向前,将傅娆僵硬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闭目,安抚道,

    “娆娆,都是朕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别害怕,朕不逼你了...”

    傅娆闻言,绷了一夜的神经缓缓坍塌,眼泪如潮水般涌来,顷刻便湿了他衣襟。

    皇帝将她小脸捧起,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眉眼,将她脸颊的泪痕一点点擦拭干净,她眼睫覆着泪花,晶莹剔透,湿漉漉的,精致又妩媚。

    不知何时起,这番模样已是深深烙在了他心底。

    须臾,他想起,昨夜他入睡,梦到傅娆怀里抱着一孩儿,玉雪可爱,冲他浅笑,那模样与他像了个十成十,是以今日下了早朝,他迫不及待出了宫,怎料,没遇见她,反倒撞上占国使臣。

    离岩洞那日,已过去了半月,也该有结果了。

    他目光挪向她小腹,神情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轻声问道,

    “你月事来了吗?”

    傅娆身子一僵,呆愣的眼珠缓缓一动,对上他沉湛的眼,失神片刻,思及那个决定,她视线渐渐清明,微垂着眼,羞道,“陛下,臣女月事于每月底来,刚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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