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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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身戎装,正领着一帮武将载着丰厚的猎物,沿着一片山路回营。

    眼见刘桐脸色幽黯纵马过来,皇帝眉宇微沉。

    刘桐飞快下马,奔至皇帝跟前,低声道,“陛下,傅姑娘失踪了。”

    皇帝心咯噔一跳,目光如刀斧般压迫而来。

    便是刘桐,这位杀人如麻的锦衣卫首领,也不禁冷汗涔涔。

    可众将在侧,他什么都不敢说。

    须臾,皇帝神色恢复如常,朝众将朗笑道,“朕想起来了,西山翎泉宫便在这附近,朕许久不曾去泡温泉,诸将先回,明日朕再与尔等一决雌雄。”

    几位武将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改道,却也不敢置喙,一一拜别,待将士离开,皇帝身边只剩下一队亲卫军,他脸色瞬间沉下,劈头盖脸朝刘桐喝去,“朕叫你保护她,你把她给朕弄丢了?”

    刘桐跪下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细说,“陛下,臣怀疑谭正林要害县主,故意引诱县主入林。”

    “谭正林?”皇帝咬了咬牙,环顾四周阴森森的林木,心头如压了一颗巨石,寒声道,“把他给朕宰了!”

    这是无需经三法司,直接抄斩的意思。

    “遵旨!”

    “带路!朕要亲自去寻她!”

    半个时辰后,天幕乌云笼罩,雨滴子似箭,漫天浇下。

    傅娆躲在一处岩洞下,抱着手里的玻璃瓶,胸膛起伏不匀。

    她裙摆沾满了湿泥,沉甸甸的,一身衣裳早已湿漉,黏在身上极为不舒服。这岩洞不大,只堪堪能躲她一人的身子,她用兜帽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任由耳畔风雨飘摇,却犹然对怀里这珠绿油油的藤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与谭正林分开后,她担心谭正林追捕她,她拼命逃窜,离开他目视范围。

    她对这片林子并不熟悉,也不曾来过,好在她一向未雨绸缪,出来之前,在太医院的帐篷里扫了一眼那山形地图,对此地有个大概的印象,稍稍推测循迹往回折返。

    偏偏,半路遇雨,她迫不得已,只得寻一避雨之处。

    而奇异的经历就在这时发生了。

    她躲在一丛树叶下,发现这林里生长了一株乌头青,乌头青乃人间至毒,若是指尖不小心被划破一些,半刻内可毙命。

    而万物相生相克,与乌头青相对应,被称为圣药之首的五行灵藤花,也定在附近。

    傅娆乌溜溜的眼眸顷刻便闪亮神采。

    她记得祖母医书曾记载,五行灵藤花对生长条件要求极为苛刻,长在极其阴湿之地。

    此药一旦寻到,于市面上可卖数万银两的价格,更重要的是,它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她母亲当年生产大出血,险险救回一条性命,这么多年若不是她悉心料理,怕是早魂归故里,但有此药,便可将母亲身子调理至大好,除此之外,那大皇子不是身患寒疾么,此药也于他有利。

    傅娆身为医者,深知这种药可遇而不可求,甚至来说,百年难得一见。

    她岂会错过?

    当即背着医囊,将兜帽压严,摘下一颗枝叶膨大的绿陀叶,借着医囊的火折子,顶着大雨四处寻找,大约寻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在一处阴暗的小山沟瞧见了五行灵藤花。

    此处山沟背阴,一年四季没有阳光。而那株藤花便长在山沟陡坡的一处小洞里,安安静静,又夺目地泛着五色光彩,是以被称为五行灵藤花。

    她费了好大功夫,爬到对面小坡,将那珠藤花连同那片泥土给捧了下来,装在她随身携带的琉璃药罐里,为此她不惜将那药罐里止血疗伤的药粉悉数丢弃,洗净,再将那株藤花小心翼翼放进去。

    可这一路实在艰险,为了保护这琉璃瓶,那医囊不小心坠落山崖下,眼下她身上空无一物,已饿的饥肠辘辘。

    不过这一切都抵不过五行灵藤花给她带来的喜悦。

    夜□□浓,深林黝黑无光,她陷在浓浓的黑暗里,困顿不堪。她不知会不会有人来寻她,但她已做好今夜路宿此处的准备。

    前方密林幽黯,山峦起伏,在雨幕里勾勒出可怖的轮廓,如匍匐的猛兽,被烈雨压制动弹不得,它似潜伏隐忍,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瞬便要觉醒过来。

    雨势越来越大,瓢泼倾倒,在面前形成无可透风的网,滴滴答答的雨声敲打枝叶,声响越大,傅娆越安宁,这片雨幕已成为她最好的保护伞。

    待雨退下,她便寻一树杈休息,亦可保证自己安虞。

    这种经历于她而言,不在少数。

    须臾,雨幕深处仿佛渗出零星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大,似是被牛毡遮掩的火把,再然后,那片光晕里现出一些模糊影子。

    傅娆将玻璃瓶紧抱在怀里,睁大眼睛去瞧,渐渐的,些许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唤她,

    “娆娆,傅娆?”

    是陛下!

    傅娆惊得心差点从嗓口抖落。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亲自来了?

    她也猜到他闻她不见,定会派人来寻她,可她没料到,他堂堂天子,一个心思深沉稳重自持的帝王,会不顾危险,来深山寻一个女人。

    傅娆腾腾的心跳声仿佛要挣破胸膛,白皙的手指深深嵌入肉里,眼眶不知不觉渗出泪意,酸胀的鼻头堵得如岩石般,她险些呼吸不过来。

    嗓子更如同黏住似的,她想唤他,却如何都吐不出声响来。

    只见那道身影一马当先朝她的方向驶来,火把及近,照出她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皇帝从侍卫手里接过火把,翻身下马,他身上带着斗笠,缓缓靠近,只见一小小的岩洞里,塞着一个人,那小人儿全身缩在一处,唯有一张煞白的小脸,陷在一团沾满泥污的绒毛里,她眼底的泪珠乌溜溜打转,他甚至在那晶莹的泪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悬了一夜的心,缓缓放下,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将火把递给侍卫,上前,轻轻将她抱起,压在砰砰乱跳的胸膛,于她耳边,嗓音克制着颤抖,“朕来晚了,吓坏了吧?”

    傅娆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脑子也木了似的,只静静靠在他胸膛,吸取他胸膛的温暖,她生怕自己看错,以至不敢眨眼,直到此刻,切实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才恍觉,他是真的来寻她了。

    眼睫一眨,一行热泪滚落,她吸了吸鼻子,想告诉他,她不怕,她其实不怕的,比这更危险的境遇她都经历过,她打小是爬摸打滚长大的,她之所以落泪,是震惊他的出现,他怎么会来,又为什么要来呢,这样的爱,她承受不了,可她什么都没说,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皇帝只当她吓坏,紧紧将她兜在怀里,侍卫递来一块能遮雨的风衣,他将傅娆裹住,抱上了马。

    片刻前,为了寻找傅娆,他将侍卫分成三路,刘桐,黑龙卫副指挥使各领一队人马,寻到傅娆踪迹后,他又将人员分散,眼下他身边只有三人。

    雨太大了,地面泥泞不堪,走不了。

    侍卫寻到一处能避雨的岩洞,举起火把钻入深处,才发现这岩洞极大,里头十分干爽,瞧着像是有猎人常来此处,西边墙下甚至还堆了一泥床,侍卫将一干净的风衣铺下,另外一人在洞里捡了些木枝,生起了火堆。

    还有一人送来干粮水囊,三人将一切安置妥当后,悉数退去。

    皇帝一直将傅娆紧紧搂在怀里,不曾放松片刻,待人离去,方才小心翼翼将人放下,傅娆的身子早已湿透,不便见人,她双腿冻得发僵,一触地,险些跌倒,皇帝一只胳膊将她稳稳托住。

    傅娆慢慢适应脚步用力,红着脸不敢瞧他,挪着身,小心翼翼将玻璃瓶放在角落里,皇帝这才发现她怀里那株藤花,花朵儿不大,却是十分奇异,五颜六色,开得极好,绿叶也极为新色,绿油油的,能被傅娆护得这般仔细,怕是十分尊贵。

    这丫头性子还真是坚韧,被人算计险些丧命,她却不慌不忙反将一军,沿途还能不经意采下一株药草,这样的事,除了傅娆,谁也做不出来。

    正想打趣她几句,却见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羞答答望着他,

    “怎么了?”他缓声问,嗓音比平日还要温柔许多,

    傅娆慢腾腾地觑了他一眼,拽着湿漉漉的衣角,不好意思道,“我要脱衣裳....”

    皇帝目色一顿,直勾勾望着她,好在那官服大,倒是看不出什么,自然也是不许旁人瞧的,视线从她上身一寸寸往下挪,见那衣摆滴着水,他缓缓吐着气,将自个儿的斗笠取下置于一旁,背身过去,坐在一旁的草垛上,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多少着了些雨,烈酒能驱寒。

    傅娆将外袍缓缓褪下,展在一旁的木架上,等着烘干,雪白的中衣沾了些污泥,浸了汗液,自然是难受的,只是她却不敢再脱,蹲了下来,贴近火堆。

    皇帝等了半晌不见她吭声,略有些担心,回眸,她兜帽被掀,青丝滑落,衬得那白皙的脸越发毫无血色,却也格外柔致动人,雪白的中衣湿漉漉的,紧紧黏着娇躯,勾勒出妖娆的身段。

    衣领微敞,露出昨夜他留下的痕迹,颜色已泛深...

    雨幕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岩洞被火堆映得通明亮堂。

    傅娆专注着烤衣裳,侧身,将一侧肩颈贴近火堆,并未察觉那双沉湛湛的眼,正直勾勾盯着她。

    倏忽,皇帝的余光里似有什么东西晃动,他定睛一瞧,猛然发现一条五色小蛇正朝傅娆的方向滑来。

    千钧之际,他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掠去,一手捞起傅娆将她往怀里一带,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

    他速度太快,火光被劲风一掀,火星子陡然四射,那小蛇极其灵活,顺着他转身的弧度,往他手背窜去,唆了皇帝一口,下一瞬,刀起刀落,那小蛇顷刻断成两截。

    这一切发生在极端的瞬间,待傅娆回神过来,她迅速捧住他手背,对准伤口吸了上去,吐出,再吸,又吐,如此反复数次,她累的气喘吁吁,方才停止下来,她惊恐地望着皇帝,急得眼泪瘆了出来,“陛下,您.....”

    他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她医囊不在身上,根本救不了他。

    傅娆急忙回眸去寻那条小蛇,待看清那蛇纹时,脸色霍然一变。

    这是一条五色菱花蛇,没错,那催情的菱花毒便是从菱花蛇身上取之,而五色菱花蛇药性犹在菱花蛇之上。

    这条小蛇无疑是被那五行灵藤花吸引而来。

    五色菱花蛇是毒,也是药,而且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搭配得当,能治陈年风湿寒症。

    只是,那催情的药性.....

    傅娆懊恼地闭了闭眼,她怎么总能摊上这种事。

    皇帝发现她脸色不对劲,神情也跟着凝重了几分,“怎么?这蛇毒致命?”

    傅娆回神,愣愣望着他,“不是,不会致命...想来....该是无碍的...”

    皇帝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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