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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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嗓音低哑地将她往外推,傅娆却当他不信任自己的医术。

    她将医箱置于一旁,跪在脚踏垫上,“陛下,贺太医能治的病,臣女也能治,贺太医治不了的病,臣女还能治。”

    冷怀安哆哆嗦嗦躲在一旁抹汗,这话可不是正理么?

    皇帝这是心病,心病贺太医如何能治,必得傅娆出马。

    皇帝听了她的话,知她误解,却也不辩驳,背身过去,手撑着额闭目侧卧,深深呼吸着。

    傅娆无奈,又道,“太医院按大、小方脉、妇人、针灸、接骨、伤寒等分门别类遴选太医,各有专攻,而臣女学的杂,看得也杂,可堪一个博字,陛下若是伤寒内科,臣女不敢托大,可若论解毒,臣女自信不比太医差。”

    “您千尊之躯,中了毒可不是小事,待臣女给您把了脉,回去配些药,立即能解。”

    她声音脆如珠玉,着实好听,却如魔音般在皇帝脑海盘旋。

    耳里嗡嗡的不是她医术如何了得,而是上次她泱泱地赖在他怀里,搂着他脖颈低吟/缱绻的娇息。

    傅娆嗓音千丝环绕缠在他脖颈,勒得他呼吸都粗了几分。

    这是中毒之兆。

    皇帝脸低埋着,傅娆不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她贴近他后背,闻了闻这呼吸频率,便觉不对,当即将他垂在腰内侧的手给钳住,二话不说扯了过来,按住搭脉。

    傅娆闭目听诊片刻,脉象通畅,可见心肺无碍,沉稳有力,可见脾胃康健,这毒并不损及五脏六腑,可他脉象紊乱,时沉时浮,傅娆心神一凝,再掰开他手掌,从手相各处细细查验一番,意识到他所中何毒后,她脸颊腾红。

    难怪他欲斥她出去。

    居然是催情之毒。

    皇帝手撑着塌缓缓坐起半个身子,目光如血似渊,沉沉盯她,

    “看明白了?明白了就出去,朕撑一会便好....”

    嗓音已糟糕至极。

    傅娆白皙的手指僵在那里,脸色也变得幽黯难辨,愣了半晌,方恢复医士从容,只垂眸道,“没事,臣女能帮您解....”

    皇帝闻言眉眼微得一挑,一抹幽亮的暗泽闪逝,须臾意识到她所言何意,又砸了咂嘴,闭目仰面,将手腕从她手下抽出,“周行春尚且不能解千机,你片刻之内能解这菱花毒?”

    周行春是太医院最负盛名的国医,服侍过两任帝王,这些年除了皇帝,他已不大给旁人看病。他年迈,这次并未随驾。

    傅娆虽有尴尬之色,却依然保持镇定,“千机非一般催/情药可比,周太医一时配不出也不奇怪,这菱花,臣女倒是有些把握。”

    冷怀安不知何时已悄悄退出,殿内四下静赖,墙角铜树宫灯灯火惶惶,光芒覆在傅娆的长睫,幽亮的眸眼,如被水浸润过,湿漉漉的,格外惹人遐想。

    皇帝扶着狂跳的胸膛,朝她摆手,“你下去吧,朕自有法子....”

    他一刻都没法与她待下去。

    她的眉眼,她的娇羞,她的妩媚,她一切的一切他都抚触过,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诚实地反应。

    上次已然对不住她,他不想再伤害她。

    傅娆听他有法子,猛然惊醒。

    今夜他举办遴选宴,美人献艺,万一他瞧上了谁呢,嘴里说着不纳妃,可若要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再不济,还有随驾的宫妃。

    这菱花毒着实易解。

    是她一时犯糊涂了,还在这绞尽脑汁思索如何配解药。

    傅娆“领会”皇帝意思后,立即拧起医箱起身,待迈出两步,出于谨慎,她迅速折回,蹲下,掏出银针抓住皇帝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些许血珠留存,旋即飞快合上医箱,抱着疾步离去。

    皇帝一直朝里闭目,耳觉却十分地灵敏,他的胸膛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她的脚步似千金石一下一下的压在他心尖,胸膛闷出如岩浆般的暖流,正在激烈地撞击着心膜.....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那股暖流触冷如退潮似的,偃旗息鼓。

    皇帝仰头深呼吸,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颓然靠在引枕,闭目歇息。

    傅娆离开正殿,急忙回到耳房,点燃一盏银釭,来到药房,将银针沾染那血珠,挤入一小盘中,再依着毒性来配解药。

    他是帝王,身子关乎江山社稷,马虎不得。

    大约费了两刻钟,傅娆成功配出药液,当她将药液滴入那血珠里,那血块的颜色立即发生变化,变得鲜红,傅娆莞尔一笑,她配出解药了。

    从记事起,她便帮着祖母研药,七岁能认出几百种药材,父亲祖母相继去世后,她一边担起家务重担,一有闲暇就将祖母留下的几十本行医手札拿出来翻阅,依着记载的方子配出药丸。

    入京后,她因深谙此道,也常给邻里大妈看病送药,久而久之,在坊间积有薄名,她便是打算仰仗口碑,慢慢做些药丸生意,好补贴家用,可惜徐嘉嫌她抛头露面,说什么日后他可是要当官老爷,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被人称作赤脚女医。

    那时的她,事事依着徐嘉,想着等他高中,她便是官夫人,不能给他丢脸,只得做罢。

    即便如此,她这些年从未荒废此业,每日研习。

    不成想,与徐嘉分离后,她反倒挣脱藩篱,得以真正施展才能。

    她专注细致,又极有天赋,底子也打得好,如今这制药本事,虽不能说炉火纯青,也称得上“精湛”二字,进了太医院后,她对自己的水准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越发自信,也更加坚定行医之路。

    谁也阻挡不了她。

    皇帝也不行。

    傅娆将药液小火温煮,制成三颗药丸,将之装入一小小的锦盒中,起身欲送去正殿。

    冷风从窗缝灌了进来,傅娆给自己罩上一件缎面披风,她忙了一阵口干舌燥,拧起茶盏灌了一口冷茶,肺腑都跟着颤了颤,她却顾不上寒冷,俯首吹了灯,抱着锦盒出了门。

    深秋露重,行宫灯火通明,插在四处的旌旗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明月高悬,将天际照着透亮,薄薄的云雾隐隐消散,明日该是个好天气。

    傅娆纤细的身影匆匆步入乾坤殿的甬道,沿着甬道绕至大殿后廊,路过耳房瞧见冷怀安躬身在门口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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