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师出同门(中)-《天行健系列之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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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家父在日说起过,楚帅乃是第五帝国最后的大帅,共和国成立之时被斩首,因此五羊城一直都忌讳说他,现在大概已经不忌讳了吧?”

    项天戈说着,将手中三柱香一块碑前插了一支,却在爷爷碑前深施了一礼,小声道:“家父说过,当初他与萧师伯一同投军,结果萧师伯投入了风军团,而他就投在了五德营。”

    我道:“五德营?”

    “便是楚帅麾下的地军团仁义信廉勇五营。家父是义字营小卒,但因为留在了雾云城养伤,未能参加雾云城最后一战,直到去世都引为憾事。他说,楚帅仁义英武,只是吃亏在太过轻信。”

    我怔了怔。我救下项天戈,纯粹是因为见他会这路流华妖月斩刀术,没想到他竟然和我还有这等渊源。听他说我爷爷仁义英武,我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个以前几乎完全陌生的爷爷,原来曾经得到如此爱戴,便是当今帝君,同样很是仰慕他,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能与爷爷一般就好了。可是听项天戈说我爷爷太轻信,我道:“他轻信么?”

    项天戈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楚帅这等人最后也没能善终。家父在日,总说人心险恶,绝不能信,现在也是一样,唉。”

    他最后的一声长叹极是悲凉,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爷爷而发。我也不敢多说,将手中三柱香插在了爷爷的碑前,跪下磕了个头。待站起来,却见项天戈眼中大为不解。寻常扫墓,一般也就躹个躬,我这样行大礼,在他看来自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心想现在也不必跟他说得太细,便道:“家父也极为尊敬楚帅,命我以子孙礼为他扫墓。”

    项天戈“噢”了一声。我见他似乎还想问,忙道:“项兄,冒昧问一句,你究竟是如何与那伙人结仇的?”

    项天戈眼中一下闪过了一层阴云,半晌才低低道:“郑公子,我已然结婚了。”

    我一怔,实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他接道:“拙荆有一日归宁,我因为店中有事走不开,让她独自回家。本以为没事,结果本来说好当晚回来,结果等到了天亮也不见她回家。第二日方知道出了事,她……她竟然在呈祥河中淹死了。”

    我“啊”地失声叫了出来,问道:“项兄节哀。”

    项天戈人生得甚是粗壮,但说话颇为斯文,此时更是眼中含泪。他抹了抹眼泪,强颜一笑道:“我原先也只道是她不小心失足落水,但隔了几日方知,那天她急着回来,结果路上耽搁了,进城时天色已晚,雇不到车。她怕我在家等急,便一路走来,谁知在永太桥边遇到了那伙该死的公义组。这些人见她孤身一人赶路,便聚拢来调笑,不让她离开,她慌乱之下落入河中。她不会水,但若是当时便救,并无大碍,可那伙王八蛋竟然在桥上嘻笑围观……”

    他的声音已然更咽,再说不下去。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只是站在一边。项天戈倒也没再说什么,抬起头道:“我一个打铁的,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这些公子哥,但至少还有一条命。只是昨晚若不是郑公子你搭救,我这条烂命也就交代了。”

    我见他又要说些感激的话,忙道:“项兄,你也不必多说了。只是以后你想怎么办?”

    项天戈道:“还能怎么办?自是再向那伙人讨个公道!”他说道,又淡淡一笑道:“当然,先要将这路刀传给郑公子。”

    他这样趁夜去伏击那些公子哥,迟早都会失手。以那伙人的狠辣,只怕项天戈被他们擒住后不知会被折磨成怎样而死。若是他失了手,岂不是教我刀术也成了句空话?他多半看出了我的担心,所以这么说来安我的心。

    这项天戈倒是个实诚人。虽然舅舅要我在雾云城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姓,但我实在有些不忍再骗他。正待要说,项天戈忽然小声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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