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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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温宴跟着她也站了过来。

    他还是从外省回来那套衣服,身上的大衣因为穿得有些多,看起来有些皱。

    程岁宁看见他脖子那边空的厉害,那一片连着到耳朵再到脸都被冻红了。她眨了下眼睛,眼睫又垂下,过了几秒开口:“为什么要打陈庭越?”

    他唇很重得抿了下,态度和情绪都让人看不透。

    程岁宁心紧得更厉害了些,又过了两秒,才听见他很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该打。”

    “他是我男朋友。”程岁宁说。

    他没出声。

    “你是我前男友。”

    他眼睫颤了下。

    “我不喜欢这样。”程岁宁脚轻轻剁了下,冷得发麻的腿好像有了个点知觉,她又仰起头,去看周温宴,“你能别……”

    周温宴打断她,“程岁宁,就这么喜欢吗?”

    程岁宁愣了下,下一秒,她眼里进了片雪花,眼前模糊一片,朦胧里好像看见周温宴的眼尾发红。等手指揉掉雪化没了,再去看,他已经低下头,藏进夜色里。

    江叙的车已经开到了过来,打开车窗在叫他。

    周温宴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回学校路上,陈庭越问她:“你和周温宴说了我们两不是真在一起没?”

    “没。”程岁宁说。

    陈庭越沉默了下,“我感觉他很喜欢你。其实……”

    他停顿了下,突然若有所思的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又开口说:“如果……那个约定也不是一定要毕业的。”

    程岁宁没说话,她伸手将车窗上的雾气擦掉,就靠在那儿看着窗外。她情绪很低,也许是天气太冷,也可能是雪太大,也或者是周温宴问她的最后那句话。

    刚刚雪夜里那个样子的周温宴,让她不敢去看,仿佛看一眼心就疼一下。

    陈庭越余光看见她手指特别是指尖红得厉害,一边将车内温度打高一边说:“都好一会儿,你怎么还没暖回来。”

    程岁宁嗯了声,鼻音好像更重了点,说话嗡嗡的,“好像体寒,四季都是凉的,冬天特别凉。”

    陈庭越也就随口一提,他将话题又绕回刚刚的,“喜欢其实挺容易的,遇到个人心动了然后喜欢了。可互相喜欢太难了,碰到了不要,会不会太可惜。”

    车里又恢复安静,连汽车广播深夜档的主持人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雪在敬业的不停的下。明天起来,朋友圈肯定全是在晒雪景的。

    一直到宿舍楼下,程岁宁都没说话。

    车门解锁发出滴的声音,她仿佛才有意识,回头问陈庭越,“她要喜欢你的话,你会跟她在一起吗?”

    陈庭越怔了下,“会啊,在一起一天也要在一起。”

    那晚,程岁宁回到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宿舍里的暖气又出了问题,孙思悦半夜被冻醒,骂了半天学校又翻出几件羽绒服都铺在床上才又睡过去。

    程岁宁闭着眼睛,忽然的,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高中时那个刚被她喜欢上的周温宴。

    再后来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也是周温宴,他一开始在笑,在亲她,忽然的他变得特别孤单和落寞,闷头走进了一条特别黑特别黑的巷子。

    巷子外的人一直在叫他,可他听不见,非要走那条路。

    然后程岁宁醒了,她缓了几秒,摸了下自己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亮,看见时间才凌晨四点二十六分。程岁宁睡不着了,就睁眼睛,没有表情的,也没有焦距的发呆。

    过了会儿,她心里忽然又烦起来。

    然后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怪到周温宴身上,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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