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霸王与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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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蓁耳垂极薄,比一般人更为敏感怕痒,霍留行这个动不动就要咬人耳朵的习惯,实在叫她招架不住。

    她捂紧耳朵远远躲开去,耳边却还一遍遍沙沙回响着他方才那句暧昧不明的“你觉得呢”。

    沈令蓁神情闪烁地思索着道:“郎君应当……应当只是在说词吧?”

    霍留行未置可否,悠悠笑着,不疾不徐地拾掇起笔墨纸砚,半晌才轻轻抛给她一句:“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沈令蓁一口气被吊了半天,好不容易得到答复,却依旧没个着落。

    她被这捉摸不透的态度搅得心神震荡,霍留行趁势抢过话头,打探起来:“我那披氅与帕子,眼下还在国公府?”

    她点点头。

    “我救你一事,可还有旁人知情?”

    “郎君放心,此事内情只有我与阿爹阿娘知晓,就连皇舅舅那里也瞒着呢。”

    霍留行似乎从中嗅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笑着问:“为何连圣上也瞒着?我道长公主与圣上兄妹情深,应是无话不说的。”

    沈令蓁也曾这样认为,但彼时不论如何也搜寻不到救命恩人的踪迹,她提议不如请神通广大的皇舅舅帮忙,却被母亲驳回了。

    母亲说,此人身份或许非同寻常,倘使皇舅舅得知了,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沈令蓁将这话复述了一遍。

    “身份非同寻常?”霍留行面上笑意不变,掩在袖中的手却掐紧了。

    沈令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心道他的兜鍪堪比大将军规制,叫曾凭借大将军一职称帝的皇舅舅知道了,可不得刮一场血雨腥风吗?

    她说:“郎君那兜鍪上的徽记,难道还不够非同寻常?”

    “……”这还牵扯到兜鍪和徽记了。

    霍留行有心继续打听,但兜鍪不比绢帕,他绝无理由说自己不记得了它的模样,叫她画上几笔,只得含糊道:“倒也是。”

    “不过郎君为何要戴那样一个不合规制的兜鍪?”

    她问他,他问谁去?

    霍留行避无可避,心生一计,忽然耳朵一动,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指指窗外,似是意指隔墙来了双耳朵。

    沈令蓁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了。

    僵持了小半柱香的时辰,她朝霍留行挤挤眼色:人走了吗?

    霍留行点了点头。

    她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一时也忘了追究兜鍪一事,小声问:“难道是四殿下派来的探子?”

    霍留行毫无歉疚地把这口黑锅扣给了赵珣:“你倒是识人颇清。”

    沈令蓁惆怅道:“可我见大姑娘似乎并未识破四殿下的真面目,郎君不提醒提醒她吗?”

    “是我告诉她,茶楼那夜,四殿下不惜己身救了我,她才与他如此和睦相处。提醒了她,反倒坏事。”

    沈令蓁一愣之下明白过来,赵珣无非是看中了霍舒仪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才刻意与她相交,企图从她嘴里套出关于霍家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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