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时光盗不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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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2月20日在家,谁能给你证明?”潘清接着问。

    汪永航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他忽而双手掩面,沉默半晌之后说:“我要找律师。”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民警,对着潘清使了个眼色,随后将一份材料交到了他的手里。

    潘清接过来一看,有些不可思议。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玻璃,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看样子汪永航的事情发生了变动。”没等陈子桑对潘清的样子做出“评估”,顾森倒是抢先一步做了猜测。

    随后顾森先走出了监听室,留下陈子桑一人依旧盯着里面对汪永航看。他好像在拼命掩饰着什么,当时看那个照片他依旧是有点不耐烦,他认识周满满没错,但有没有交集就难说了。

    没一会儿,顾森又重新走了进来,拉着陈子桑往外走。陈子桑疑惑,这是准备走人了吗?

    “去哪儿?”

    “回学校。”

    “啊?”

    这就回去了?还没等汪永航交代呢!陈子桑往后一拽,迫使顾森停步,然后面对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个警察告诉潘清,2月20日苏天明刚出差回来,那个时候汪永航不可能在他的车上。也就是说,周照辉在撒谎。”顾森正色道。

    陈子桑略微吃惊,周照辉为什么要说谎?再者,如果车上坐的不是汪永航,那苏天明撞死周满满的那天,副驾驶上究竟有没有人呢?如果有人,又会是谁?又是谁让周照辉撒的谎?

    “周照辉对汪永航的外观描述很具个人特点,他如果没有亲眼见过汪永航,那只能是有人告诉了他。”顾森知道陈子桑在怀疑什么,便开口解释,随后又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去,这事纪教授会跟进,他会告诉我们的。”

    “嗯。”现在纵使有很多新增的难题,陈子桑也无法一下子就得出答案,她只能听话地随着顾森离开。

    可两个人刚走到门口,顾森就见其他民警带着周照辉往审讯室走去,想着一定是潘清让周照辉去认人了。于是他又改变主意,和陈子桑折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跟在周照辉的身后,他整个人略显萎靡,脚步稀松甚是无所谓。

    陈子桑才刚看见周照辉就觉得这个人身上被浓郁的阴霾所笼罩,他整个人像是被恶鬼拽进地狱失去了半条命一般,犹如行尸走肉。

    “目前的情况是苏婉和周满满之间、周照辉和苏天明之间、苏天明和汪永航之间以及周照辉和汪永航之间存在的关系。苏婉和周满满的相识我并不奇怪,那看起来像是个善良的女生对一个受尽人欺负又无个人判断力的男生的保护。但这三个男人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必定和女人有关系。”

    顾森的一番话让陈子桑脑海里的思绪翻腾,徐凌双明明说了在凶器上验出了汪永航的指纹,又说苏婉并非苏天明所生。

    “汪永航明明见过周满满,却说不认识。周满满家离苏婉家不过几百米距离,如果汪永航曾经多次出现在苏婉家,那他见到周满满的几率一定高于其他人。”

    陈子桑双手轻轻别在身后,随着顾森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嘴里也轻声地同顾森说着自己的看法。

    顾森看陈子桑边说边走得靠边了,伸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将她往自己身边带,顺便绕了个身,让她走在内侧。

    “再者,汪永航的指纹为什么会留在苏婉家的水果刀上?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陈子桑并没有过分在意顾森对自己的举动,仍旧沉浸在推测中。

    顾森看了眼前方周照辉的背影,偏头问道:“你肯定凶手不是汪永航吗?即便他有杀人动机?”

    “太过于明显的证据反而使人怀疑作假。我不否认汪永航在这起案子里的可疑程度,但徐法医说的事情更让我在意。一家人除了苏婉,其余两个身上都释放着一个共同的信号,那就是——”

    和当时徐凌双一样,都到了喉咙口的话又被突发状况给塞了回去。周照辉进入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透过那块单面玻璃看见了汪永航,情绪激动地指着那头沉默不语的人对纪茶白喊:“就是他!就是他!”

    顾森和陈子桑忙跑了进去,只听周照辉在这头喊:“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儿子,是他……”

    “你确定当晚看见的另外一个人是他?”纪教授坐在椅子上转过身,问道。

    周照辉点头,这时的他双眼通红,那种怒气直白地写在了脸上。

    顾森皱眉,看了眼陈子桑说:“他的情绪是真的。”

    “可他说的话是假的。”陈子桑双眸清澈,眼里似有粼粼波光。随即她上前一步,盯着周照辉问,“你儿子被撞死的那天晚上,汪永航不可能出现在苏天明的车上,在苏天明车上的另有其人。”

    周照辉矢口否认,转过身立即冲着陈子桑不满地低喊:“害死我儿子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就是他!他当时就在苏天明的车上!”

    纪教授瞄了眼本应该回学校集合的顾森和陈子桑,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同周照辉面对面,说:“你说你不会忘记一个并不是直接害死你儿子且你不知道姓名的人,可你连肇事车辆的车牌号都无法提供。假使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告诉我那天汪永航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周照辉怔了怔,看似着急地蹙起了眉头。

    “你当时说苏天明一家都会遭到报应,很显然你已经知道苏家人已死,那么我们现在可否怀疑你与苏家灭门一案有关系呢?毕竟你现在也有了杀人动机。你憎恨苏天明撞死了你儿子,于是你就杀了他们一家。而你房间里收拾好的行李,在我看来就是为了潜逃做准备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纪教授的语气平静如往常,却字字珠玑,让周照辉当场不知所措。他又只能急忙地为自己开脱,说自己没有杀死苏天明一家,就算是他憎恨苏天明,也不会对和儿子一般大小的苏婉下手。

    “杀人犯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人。也就像说谎的人在解释自己的谎言时也仍旧用其他谎言作为澄清的理由。”纪教授上前一步,紧逼道。

    “我没有……我没有杀死苏天明一家。”周照辉后怕地后退一步,可后路已经没有了。

    “那晚,你到底看见了谁。”最后,纪教授以陈述句作为了这场心理博弈的终结。

    周照辉挣扎着,靠单手撑着桌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无力地扶着额头,那断指的手看起来尤为悲凉。

    “我不认识他,可他也是凶手!”周照辉低声怒吼着,“如果不是他半路慌张地冲出来推了我儿子一把,我儿子也不会死在苏天明的车轮下,他就不会死!”

    听到这里时,陈子桑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了顾森。顾森明白她的意思,但此刻两人也都是心照不宣地静听着。

    “他也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他才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周照辉大喊,崩溃只是一刹那发生的事情。

    纪教授没有为之动容,只是语气变得稍稍缓慢,又问:“事发时,苏天明和车上的人都下来了吗?”

    周照辉抹了一把眼泪,把那副不怎么适合他的眼镜拿在手里,微微颤抖着。他说:“苏天明一下车就开始骂,说是满满突然冲出来才出事的。当时满满浑身都是血,我动都不敢动他,可苏天明却连急救电话都不愿意打,像他这种人死了才是老天爷开眼!我跪在地上,膝盖上都是满满的血,我喊他的名字,他只是一个劲地口吐血沫子。他本来还能开口叫爸爸,可是那会儿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的孩子,才这么点大,他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想让他无忧无虑地生活着,都怪我,都怪我没用,都怪我……”

    周照辉又不可抑制地痛哭了起来,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在此刻被放大,赤裸地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陈子桑望着周照辉几乎瘫坐在地上的背影,顿时觉得心里像被千斤顶压住一样,喘不过气。她猛地转身,压抑万分地微闭上了眼睛。

    这场景,熟悉得让她恨不能拔腿离开。她不愿意见到这景象,就如当年妈妈的那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顾森察觉到陈子桑的异样,只是看着她,随后抽了一张放在桌上的纸巾朝她靠了过去。

    “鼻涕擤干净。”他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却把纸巾搭在了她的鼻子边,像是爸爸对女儿那般说道,“用力。”

    陈子桑先是破涕而笑,继而真的用力地擤鼻子。完了,她抓着顾森的手再蹭了蹭纸巾,对顾森说:“顾爸爸,谢谢你。”

    哪知,顾森说了句:“不要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么邋遢的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竟还用另外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苏天明虽然可恶,但好在他的女儿明事理。明明见到那种场面吓得要死,却抖着手打了电话,最后和我一起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等着救护车来。我知道满满没有朋友,却唯独和她聊得来。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两个孩子这么狠毒,为什么啊……”

    周照辉哭着讲着那晚的事情,可就在这时——

    “你说什么,当时在车上的是苏婉?”

    陈子桑万万没想到,苏天明出差回来时,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会是苏婉,为什么会是苏婉呢?当时苏天明出差回来的路线并没有更改,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中途将苏婉带上车,而是从一开始就带着苏婉出差。

    “这很奇怪不是吗?”陈子桑心里升起一个最为糟糕的念头,她联想到之前徐凌双对苏婉的尸检结果,顿时觉得结果令人不寒而栗。

    顾森和纪教授都深刻明白陈子桑的怀疑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没有说话。片刻安静之后,纪茶白安慰了下悲痛欲绝的周照辉,看向单面镜子那边的汪永航仍旧沉默着,潘清也是在想对策。

    “你在这儿看着,我过去和汪永航聊两句。”顾森看着陈子桑说,“早点结束这一切,我们回去吃夜宵。”

    陈子桑愣了下,可她看见的是顾森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眼睛里有一种笃定,那是对真相的执着。

    即使他们都知道,这个真相说出口会有多难。

    顾森推门而进,出现在了监视器画面中。汪永航见来的还不是律师,很是失望地别过脸。

    “2月20日晚上你的确是在家,只不过是在别人家。”顾森轻描淡写地说着,随之拉开了潘清旁边的椅子坐下,“当天苏天明出差,于是你去找了张爱杰。我猜你们之间的通信方式就是那把青绿色的伞吧。张爱杰以挂出那把伞为信号通知你苏天明不在家,而你能够时时刻刻知晓苏家的情况,是因为你在下载的那个软件中登录了苏家监控器视频画面的账号密码,你能够看到外面那个监控器的任何情况。”

    “嗬,说得好像你看见了似的。”汪永航不屑地冷哼,他没有把顾森这样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顾森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靠,嘴角一翘道:“不如你拿出手机验证下如何?”

    “我说了我要等律师!你们这些警察就会把问题误导到别人身上,好让大家都觉得我有罪。”

    汪永航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可他这些话语在陈子桑听来却是缥缈无力,毫无说服力可言。

    “我们刚刚有说你有什么罪吗?”潘清反问,手中的笔故意转来转去,“我们不过是说你和张爱杰有一腿而已。”

    “你!”汪永航随即一拍桌子站起来,但立即被旁边的警察单手摁住肩膀给强行压了回去。

    顾森神情冷峻,接着说:“苏家钥匙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因为那把钥匙就藏在伞里。一把雨伞为什么总是在放晴时挂在外面,下雨时却收了回去,而苏家却没有一个人用过那把伞?汪永航,你等律师来也毁灭不了证据,就好像杀死苏婉的水果刀上有着你的指纹,就连门把上也沾有你的指纹,你要怎么解释?”

    审讯室里的氛围很凝重,就连空气流通都受到阻碍,那窄小的空间让汪永航在顾森的连续质问下冷汗直冒。

    “你和张爱杰早在十几年前就是初恋情人的关系,却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分开。可就在张爱杰嫁给苏天明之后的某一天,你竟意外地来到他们家为他们工作,于是你和张爱杰旧情复燃,全然不顾各自的家庭纠缠在一起。但后来被苏天明发现,于是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张爱杰呢?”顾森所说的内容来自于不完整的推理,他要在这虚实的结合中试探汪永航,以达到目的。

    “我没有杀她!我也没有杀了他们全家!”汪永航青筋暴跳,奋力反驳道。

    潘清扬扬嘴角,佯装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承认你和张爱杰有一腿了。”

    汪永航顿时惊醒,坐在位置上一时无所适从。他沉不住气,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根本不知道顾森和潘清会问他什么,又会说出什么话激怒他。他双手交叉握成拳,似是在下定什么决心。

    “就算是你杀死了张爱杰,你不爱她了,可你知道吗,张爱杰一直有件事瞒着你。”顾森乘胜追击,他势必要击垮汪永航内心的防线。

    汪永航没有接话,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就连苏天明也一直瞒着。那就是——张爱杰,为你生了个女儿。”顾森说出这个“秘密”时,脸上波澜不惊,只有坚定的双眼死死盯着汪永航。

    而听到这晴天霹雳的话,汪永航彷佛从地狱苏醒过来一般,瞠目结舌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他又时刻提防着这或许是他们的陷阱。

    顾森拿出手机,将里面的一张照片慢慢推向了汪永航,慢慢地说道:“人的遗传基因是很神奇的,由显性基因决定的遗传特征,称为显性遗传。我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苏婉身上的显性基因让她饱受争议。苏天明和张爱杰都不是高鼻梁,可苏婉是。而且,苏婉的那双眼睛和眉毛你不觉得都像极了你吗?”

    汪永航不敢相信,只是瞪大着眼睛在质疑顾森说的这一切。听起来顾森完全就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他却不停地往外冒汗,他甚至开始后怕得微微颤抖。

    不仅如此,他回忆起苏婉的模样竟隐约觉得熟悉亲切,那种血脉的呼唤让他开始不得不往顾森倾斜。

    可如果苏婉真的是他的女儿,那他岂不是“杀人凶手”?

    而与此同时,陈子桑逐渐回忆起苏婉写在日记本上的东西。那里面的文字陈子桑初次看的时候,十分肯定地认为苏婉并未提及自己身世的相关信息。

    可是,她好像错了。

    苏婉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且日记里的内容打从一开始就说出了这个秘密。那句话就夹杂在苏婉的一篇因为生气发泄的日记里。

    “就算是捡来的孩子,他也不能逼着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啊!更何况是我这种十几年养到大的……亲情这种东西跟了谁就跟谁姓,就好像妈妈最终嫁给了谁就属于谁……”

    当时陈子桑以为这是叛逆期孩子都会说的话,并未往心里去。可现在细细想来,苏婉真的知道得太多了。虽然并不能确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一会儿后,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收到了来自徐凌双的短信。看完后,大家都对顾森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顾森见到徐凌双给出的答案,微微一笑,随即将手机中的那张照片举起放置于汪永航眼前。他一字一句道:“这是你和苏婉的亲子鉴定,毋庸置疑,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汪永航惊诧不已,瘫坐在位置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单子。受到的打击过重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连低喊也只是卡在喉咙深处,难受得无法吞咽。

    “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指纹会出现在那把凶器上?”顾森步步逼问,他能看出汪永航已经在接受他给的事实。

    而另一边,纪教授也只是轻声说了句:“汪永航不是凶手。倘若他是凶手,为什么大门内的把手上没有他的指纹?他既然要进来行凶就必定要出去。”

    陈子桑也点头同意,她犹豫了好久才对纪教授说:“我和徐法医都怀疑这起案子的性质。苏婉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她并不一定就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父亲。而且根据苏婉日记上的不同字体,我怀疑……”

    “多重人格障碍是吗?”纪教授出其不意地反问道。

    “你早就知道?”

    纪教授先是看着顾森那边一会儿,才缓缓说:“当时进苏婉房间时,我就感受到了那种极不协调的氛围。她的书桌整理得很干净,可她的床却始终凌乱不堪。后来你们在床底下发现了饼干的碎屑,再加上薄藤所说的年轻女孩不爱吃的高热量零食,我就怀疑她当时已经成为‘周满满’,吃着这些好吃又容易长胖的零食,躲在床底下,好像在陪伴保护着‘苏婉’。”

    “天哪。”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说法,陈子桑仍旧觉得心有余悸。一个房间,两个灵魂,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一个害怕懦弱,一个无知无畏。

    黑暗冰冷的床底,苏婉……苏婉的“周满满”在想些什么呢?苏婉吃着零食,听着寂静的一切,是不是得到了安全感?

    陈子桑无从得知,只觉得这悲剧式的结尾越发令人不寒而栗。

    “我想苏婉会变成那样,来自于对自己身世认识的模糊以及可悲,再加上亲眼看见周满满惨死以及苏天明的暴戾行为,让她愧疚、害怕,可却无力回天。”纪教授此刻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陈子桑却听得心一阵凉,因为她好像懂得了苏婉写在日记上的另一句话,也明白为什么苏天明出差回来副驾驶上坐的是苏婉。

    “‘妈妈在魔鬼身边笑,她并不爱我。’”陈子桑轻声地念出了这句话,整个表情因为过于震惊而变得狰狞,她看向纪茶白,声音颤抖竟带着哭腔,“嗬,我终于知道苏婉遭遇了什么。她无法对家人和朋友说出这一切,于是她告诉了周满满,以至于她最后变成周满满也仍旧保守着这个秘密。她想带它进入死亡……死亡……”

    话音刚落,陈子桑转身推开门来到隔壁审讯室。她重重地打开审讯室的门,径直朝汪永航走了过去,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悲愤地质问道:“现在你知道她是你女儿了?来不及了!你知道她生前遭受了什么吗?在你和张爱杰卿卿我我的时候,你知道你的苏婉遭受了什么吗?!她被养了她十几年的‘父亲’压在身下痛苦地喘息着!可却没有人救她!她救她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去死!而你这种人,连给她陪葬都不配!”

    含泪说完,陈子桑重重地推了把汪永航。顿时跌坐在地上的汪永航也噙满了泪水,这次是悔恨的泪水。

    他仍旧说不出话,可却放声大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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