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驱蚊香-《医食无忧[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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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锦年过五关斩六将,除却在赋诗写字上当了回睁眼瞎之外,其他几轮俱都名列前茅,比到最后,台上竟只剩下他与另一个书生。他一时玩到兴头上,生出些好胜心,便想将对面那个给比下去。

    这最后一轮,乃是比合香。即是东家定个题,由他们自由揣摩,用台上所给出的几十种香料,自行选择,合出一种符合意境的成香,由东家来品鉴,定出赢家。

    余锦年对制香没什么钻研,只是求学期间闲暇无事时粗略地涉猎了一些,但也大都是香药,起个强身健体、安眠宁心,或者提神醒脑的功效,眼下要考合香,着实不是他的强项。但他上都上来了,断没有中途放弃的说法,便当是玩玩罢了。

    等了片刻,题目出来,道是“长夏”。

    余锦年略一思索,不知想到了什么,自个儿笑了起来,也不等对面那人思考完毕,率先选了几碟香粉,又随便挑了几个制香的小钵和材具,有条不紊地制起来,瞧着颇是像模像样。

    苏亭火急火燎地拨开人群,挤到最前头,朝台上挤眉弄眼。

    余锦年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仍旧低下头,认真合香,嘴里却没闲着:“那眼睛是伤了怎的?待我下去了,好好给你治治!”

    “哎呀不是!”苏亭急得满头大汗,伸手要去拽他衣摆,“年哥儿你听我说,这个它是——”

    “哎哎哎,不看就躲一边儿去,瞎捣甚么乱呢?”

    人家正看得起劲儿,苏亭这么裹乱,很快就被不耐烦的看客们给搡到了一边,他只急得干瞪眼,越想开口说话越是被人往后挤,最后竟直接被人给挤出去了,周围人声鼎沸,他跺脚叫了几声,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余锦年一丝不苟地研着香末,丝毫没个反应。

    帘后东家派了个小厮出来,在两人桌前各绕了一圈,看到余锦年的用料时不由惊了一下,愣过刹那,他赶紧回过神来跑进去回话,附耳与那捋须的东家报过,果然东家也用力地皱了皱眉,哼道:“胡闹,果然是个门外汉!”

    “如何?”帘后又一支屏风,响起道清亮柔丽的声音,是个女娘。

    那小厮趾高气昂答道:“那小子并未称量,只随便剜了香末就用,仅艾香一味,就添了至少三四钱。艾香是如何冲鼻,这么小一饼香,添那许多艾,怕是连虫子都要绕路走了!”

    那女娘笑了笑,柔声又问:“那人是如何模样?多大年岁?”

    小厮痴得五迷三道,想也没想就说:“是个年轻哥儿,瞧着不大,聪明倒是挺聪明,人也隽秀得很……”老东家以手握拳,置嘴边“咳咳”两声,小厮连忙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嘴。

    几人正说着话,便有下人领着已经调好香的两人走过来了。

    东家将双方制好的香饼接过,各在鼻下嗅了嗅,其中一个香味怪异,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赶紧将香饼拿远了一点,出于礼数,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小子,你们这香可起了名儿?有什么说法?”

    另一人迫不及待先说:“我这香,名忘俗。正是秀色馨香,见之忘俗。”

    不过是个香罢了,也有这么多名头,余锦年自己腕子上也抹了点香,他低头闻一闻,实在是做不出这等姿态来,只好实话实说:“我这没什么雅名,驱蚊逐虫香罢了。至于说法……长夏正是蚊虫肆虐的节气,到时候晨起入夜时,在床头屋角点上这香,保管一整日不被虫咬,灵用得很呢!”

    “你——”东家莫名发起气来,用力地拍了下圈椅扶手。

    “噗……”而不合时宜的,后头竟冒出个忍俊不禁的笑,“长夏多蚊虫,公子说得也没错儿……忘俗倒是雅致,只是我等也不过是凡尘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如蝼蚁一般来去,又如何真能忘俗?倒是这驱虫香,平易近人,体贴入微,我瞧着就很好。”

    那老东家惊道:“夏儿?”

    “爹爹不是答应了让长夏自己来选?”那屏风后的小女娘娇中带着些微的蛮,轻轻地哼了一下,“长夏自己来选入赘女婿,自然要选自己看中的!爹爹如今还要反悔了不成?我便是要选他,否则今年我不嫁了!”

    “胡闹什么!”老东家呵斥了一句,便又换了脸色,对着女儿小声愁苦道,“这都第几年了,再不嫁成了个老姑娘,人家要笑话你的!”

    “笑话便笑话,我盛长夏制的香东崇府哪个没用过,还怕人笑话不成?”

    余锦年干想着“倒是个女强人”,忽而又意识到什么,摆手道:“等等,等等……您说什么嫁不嫁的……”

    老东家摇摇头,咬咬牙,叹口气:“罢了!既是小女瞧上了,又的确有些本事……我们盛家也不图你甚么,只要脾性好、能得小女欢喜——”他挥挥手,自旁边走出几个持盘的家仆,手里各端着一堆东西,赤红流金,煞得人眼疼。

    “哎,等会儿!”余锦年终于回过神来,心道糟糕,脚下连连后退,正要转身溜走,就被几个腿脚利落的小厮给挡下了,他失了退路,不由难为道,“唉,这位老爷,我可不知您这是比香招亲呐!”

    “拦住他!”老东家一改慈眉善目,起身厉道,“既赢了我盛家的识花会,便是我盛家的女婿,还容得你始乱终弃?!”

    几个力气大得惊人的家仆将他扯回帘子里去,摁在凳子上,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套喜服喜冠,瞧这架势,明白的知道是娶亲,不明白的还以为是要强抢民女呢!也不知这盛家的小姐究竟是有多恨嫁,竟这般亟不可待,直接从大街上抓了人回去结亲!

    好歹也要合个八字,定个吉时罢!

    盛老爷吩咐道:“动作快些,过会儿误了吉时,唯你们是问!”

    “……”

    余锦年挣扎不过,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盛老爷!我可没始乱终弃,我连您家千金的面都没见过。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夫妇和睦才能相守百年。实不相瞒,我这人逍遥惯了,没长性,又没本事,对贵府千金更是没有丝毫的想法,便是赘了进去,也难能照顾好您宝贝女儿呀!您快看看那位仁兄,我瞧着他对府上千金可是痴情得很……”

    那小姐道:“盛家不需要你有本事。”

    言外之意,是要他在家里吃软饭?

    说得口干舌燥,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他绑回去拜堂,最可怕的是,这盛家简直是土匪头子从良来的,准备了一顶花轿不说,竟还备了一块盖头,要往他脸上糊。

    逼亲呐!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余锦年随口胡诌道:“实不相瞒,我已有家室了!”

    盛老爷胡子一吹:“你说什么?!”

    余锦年横在花轿门口,龇牙咧嘴笑道:“确是有家室了,比您家小姐美上数倍不止,且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极风趣。您若是不介意盛小姐做小,我倒也不介意多一房娇妾。只不过我家那位小肚鸡肠,手段卓辣,计较得很,您家千金怕是要多担待些,毕竟家和万事兴嘛!嘿,嘿……”

    那盛老爷险些气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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