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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洗漱完第一时间打开视频软件开始观看直播。

    韩锡在苹果台，出场差不多要凌晨左右，时间尚早。

    云瑶首先调到橙子台，庄沐说她的表演在十点之前，现在不到九点。

    她叫了个客房服务，让服务员将早餐送到房间，云瑶边吃边看。

    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屏幕里终于出现庄沐的身影。

    她从升降台缓缓升上来，里面一件银色吊带搭配同色系短裙，外搭一件黑色宽松西装。

    上台就来了段舞蹈，微卷的长发像是注入了灵魂，也跟着一起舞动。

    又A又飒，舞台表现力十足。

    弹幕划过一片“姐姐美死了”“舞台好稳”。

    云瑶很高兴，她的实力终于被人看到。

    看完表演，她激动地给对方发了条微信：【你的未来必定光芒万丈！】

    现在时间还早，云瑶也不想看其他人表演，干脆出去溜达一圈。

    眼看时间快要接近十二点，她走进一家咖啡厅坐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耳机开始观看苹果台跨年直播。

    此时是一位女歌手在演唱，镜头扫过台下几秒，只见仙女们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灯盘，隐藏于观众席的红海若隐若现。

    当韩锡出现的那一刹那，尖叫声伴随着红海同时出现。

    他这次演唱的两首曲目均来自新专辑。

    自他出来起，满屏弹幕。

    看不见人，云瑶不得不把弹幕关掉。

    这个男人在台上永远那么自信又张扬，仿佛他可以随意操控舞台。

    他演唱完直接走下台，全程一句话也没有。

    云瑶跟所有观众一样，意犹未尽。

    许是有心灵感应，她刚关上直播软件，韩锡就给她发来视频邀请。

    云瑶接起，刚刚还在舞台上大放光彩的他，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看直播了？”

    男人眼角带笑，刚表演完，额上还有汗水沁出。

    云瑶微微颔首：“嗯。”

    韩锡抬了抬眉梢，散漫地道：“是不是没看够？”

    云瑶刚喝完一口咖啡，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呛到。

    “这么激动干什么。”

    韩锡语气理所当然：“我这不是来送给你看么？”

    “……”云瑶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韩锡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细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透过电流传到云瑶耳里。

    望进对方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她想，如果对方在面前，她说不定会一口亲上去。

    云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低下头，小声咕哝：“丢人。”

    好在没聊几句，李芬打来电话叫她回酒店，两人被迫终止了聊天。

    元旦节韩莹莹放假三天，韩锡一大早就把她接了回来。

    两人正商量着去哪吃饭，韩莹莹手机铃响。

    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小姑娘脸色微变。

    她抿唇接起来。

    “莹莹，今天放假吧？”

    电话那头传来田雨静温和的声音。

    韩莹莹嗯了声。

    “在家吗？”

    田雨静的声音存着几分小心翼翼，“妈妈来北城了，现在过来看你，行吗？”

    小姑娘下意识望向韩锡，后者眼眸微垂，神色难辨。

    “可以吗？”

    听到电话里重复的问话，韩莹莹收回视线，轻声说：“可以。”

    一个小时后，田雨静拎着几大袋子东西出现在客厅，里面有买给兄妹两的衣服，还有准备中午做菜的食材。

    “妈妈给你们买了几件衣服    ，去试试。”

    田雨静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去给你们做午餐。”

    韩锡依旧沉默不语，兀自玩着自己的手机。

    看着田雨静走向厨房的背影，韩莹莹心里五味杂陈。

    她记得爸爸去世之前，妈妈除了包饺子根本不会做饭。

    后来爸爸不在了，哥哥上大学，家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

    无奈之下，她才慢慢学习做菜。

    那一段时间，韩莹莹经常看见她哭。

    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是需要被安慰的一方。

    可现实却反过来，安慰妈妈变成韩莹莹每天必做的事情。

    她只盼妈妈能展颜一笑。

    后来，她总算盼来了妈妈的笑。

    只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告诉自己，她要去别的城市工作。

    这对当时还在生病的韩莹莹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但她懂事地没有挽留，因为她深知目前家里的经济状况，她知道哥哥很累很不容易。

    如果妈妈去打工能给他减少一点压力，那她就应该无条件配合。

    再后来，她被转移到南州市一医院。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盼望妈妈能回来看看她。

    可是，每次打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接了没说几句就挂断。

    妈妈一直说她很忙，甚至过年都没有回来。

    每当她提到妈妈，韩锡脸色就不是很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妈妈不是去打工，而是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

    顿悟这件事的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妈妈从小锦衣玉食，吃不了苦很正常。

    她一点都不反对妈妈追寻自己的幸福，可是，为什么追求自己的幸福就要抛弃他们呀？

    这两者不矛盾啊，她不指望能跟妈妈生活在一起，也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只希望对方时常来看看自己。

    为什么，这么简单事情她都做不到？

    为什么，她能，这么狠心？

    接受被抛弃这件事，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怕哥哥担心，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都是独自一人躲在角落偷偷哭泣，自行治愈。

    好不容易接受了，伤好了，她又出现了。

    田雨静做好三菜一汤，朝客厅喊了句：“过来洗手吃饭。”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爸爸还在，他每次将饭菜端上桌，也要这么喊上一句。

    记忆里爸爸的笑容跟田雨静的重叠在一起，韩莹莹顷刻间湿了眼眶。

    见韩锡没打算动，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道：“走吧，就算陪我。”

    韩锡眼睫微动，他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扯了张纸扔给韩莹莹，“擦擦。”

    说完起身往餐厅方向走。

    韩莹莹胡乱擦了擦眼泪立马跟上去。

    餐桌前异常安静，只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田雨静夹了只鸡腿放在韩莹莹碗里，说：“来，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小姑娘目光一顿，沉默两秒，她将碗里的鸡腿夹出来放回盘子里，头也不抬地说：“我现在不喜欢了。”

    田雨静笑意僵在脸上，只是一瞬，她又笑着说：“那你等会告诉妈妈先现在喜欢什么，妈妈下次给你做。”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自从那天起，田雨静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要不就是去学校找韩莹莹。

    韩莹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韩锡更是不用说什么但她好像不在乎，似乎下定决心要弥补自己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

    云瑶在M国呆了一个星期，回国又开始准备今年的最后一场独奏会。

    韩锡也忙，年底通告不断。

    但两人还是忙里偷闲出来约个会，云瑶带韩锡来到庭院私人菜馆。

    点完菜，韩锡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韩莹莹。

    电话里的小姑娘声音发抖：“哥，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韩锡不自觉坐直身子：“你现在在哪？”

    韩莹莹：“我在医院。”

    韩锡呼吸一窒，“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韩莹莹：“和平医院。”

    挂了电话，韩锡抬头看向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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