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勾心斗角-《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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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明星。”祝明朝冷望着自己的亲生姐姐,“请别忘了,我是百胜门掌事,你是飞花门夫人,勿要在公事中混淆了身份。”

    将姐姐气得一个倒仰之余,祝明朝又转向了严无复,恭敬地一拱手:“严掌事,我知晓你此举是为自家弟子考量,但此事实有不妥。我们两家今日来围,不过是想叫您给出一个交代:若真是你家弟子杀人弃尸,又借信逃离,严掌事打算如何负责?”

    “你这小女娃说话倒是中听悦耳,可惜了,意图却毒得很。”严无复并不接招,“你们说说看,想叫老夫如何负责?”

    祝明朝还未开口,一旁的花若鸿眼睛都不眨一下,脱口而出:“为此谢罪,带着你的弟子,离开剑川!”

    祝明朝妙目一沉,看向花若鸿的眼神有如在看一个漂亮却无用的废物。

    严无复抚掌大笑:“爽快!祖训有云,人出川,剑出川,剑诀不出川。我青霜门若被扫地出门,必得将祖师留下的青霜剑诀与心诀留下,你们百胜门觉得自家剑法高深,难以修出成果,便想趁这个机会,来夺我青霜剑法?”

    这边,花若鸿的二子花别风沉不住气了,跨步上前:“严前辈,你也说得太难听了。我爹早就主张,咱们剑川三家,本为一体,各家互通有无,交换剑诀心诀,以促共进,可您墨守成规,死活不给,也太小气了些!”

    严无复作侧耳细听状:“这是哪家小子,当众放了这么响的臭屁?”

    花别风勃然变色:“老匹夫,你……”

    不等祝夫人把自家莽撞的儿子拉回去,严无复便笑道:“小兔崽子,你这点激将法还是留着对你将来的孙女用吧!飞花门早就图谋其他两家剑法,年代久远得很,比你生出来还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娶你娘,不就是想要百胜剑法吗?可百胜门也防着你们呐,不教大女儿一点剑法,只叫年幼的小女儿研究百胜剑法精髓,你们飞花门巴巴地迎了大女儿回去,满以为百胜剑法唾手可得,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倒被他百胜门占了便宜!敢问一句,现在这飞花门,是姓花,还是姓祝?!”

    说着说着,严无复不笑了,手中握着拐杖,照地面狠狠敲打几下:“老祖留下三套剑诀心法,是依据三家家祖习剑的特质而定!百胜剑法繁复绮丽,难以修习,威力极大;青霜剑法质朴纯粹,方便入门,威力却次之;飞花剑轻灵飘逸,修习不难,威力较弱。”

    严无复身量不高,底气却足,声若洪钟,离得近的弟子,修为不足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若遇到外侮,譬如二十几年前魔道侵正之事,三家合作,完全可以保得了剑川安宁。怎得你们现在一个个乌眼鸡似的,非要抢夺别家剑法?”

    他猛地用手杖叩了一下地面:“哦,莫不是瞧着青霜剑法最易入门,我门下弟子已过千余,飞花门八百人不到,百胜门甚至只剩六百门徒,眼热我老头子了?以为我在青霜门势力壮大后,会先下手为强,抢夺你们的剑法,赶你们出川,所以借着剑川里多了个死人的由头,要赶我老头子出川?!”

    严无复这话说得诛心至极,就连飞花门与百胜门的弟子也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几日被圈在剑川,哪里都不能去,个个都憋坏了,心态浮躁,掌事们的三言两语,就叫他们燃起了对青霜门的不满,认为是青霜门这个嘴毒却护短的老严头包庇弟子,纵容杀人犯逃出剑川,是以才个个义愤填膺地前来讨要说法。

    结果,争端发展的方向,全然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祝明朝祝掌事修养极佳,面对此等诛心言论,四两拨千斤,不答反问:“严掌事只要不会就好。”

    这话说得轻轻巧巧,却再次勾起了众人的疑窦:

    严无复现在说得义正辞严,但谁知道放任青霜门这样壮大下去,会发生什么?

    剑川是曾有大能飞升的宝地,四周还有“沉水”这般的灵泽环绕,灵气汇聚,谁不想独占?

    门徒数量不及青霜门,处处被青霜门压上一头,飞花门与百胜门不是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但是天下修道之风盛行,门派不问良莠,总是先占了好山头再说,比较来比较去,竟无一处仙山福地,比得上剑川的哪怕一半。

    大家都不舍得走,却又不愿坐视青霜门坐大,威胁自身,只能暗暗盘弄些手段了。

    这具尸体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起事借口。

    见自家小姨祝明朝一句话又勾起了众弟子对青霜门的忌惮,花别风信心大振,立即抢白:“照严前辈这样说,三家剑法各有所长,索性分享了,一道修习,不是更好吗?”

    祝明朝一闭眼,连看也不想看这个和他爹蠢得一脉相承的侄子。

    果然,严无复嗤笑一声:“你个蠢货,难道看不出来,百胜、青霜、飞花,三家剑法都极其依赖心法,且三部心法相互矛盾,难以共存?只要修过一样,除非废功再学,就不能再学别的任何一样剑法!”

    “老祖当年可是同时修习了三部剑法的!”

    严无复痛骂:“那是老祖,你是个什么东西?!千万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有此等资质的,拿了多余的剑诀在手里,那是徒增诱惑,顶个鸡用!贸然修习,经脉一旦逆行,你去给人赔命吗?”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花别风怄得几乎吐血,又找不到回嘴的词汇,正浑身发抖时,忽然听得那老头对着西北方厉喝了一声:“谁?!”

    洪钟似的嗓音,震飞了十数只飞鸟。

    ……有人?!

    下一刻,矮崖边的灌木晃了晃,竟真的探出一张脸来。

    那是个有仙人之貌的青年。

    只是他一开口,懒洋洋的腔调就毫无仙人之态了:“你们是吵完了啊,还是准备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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