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禾蓝-《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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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言笑了笑,“我看你最近总是走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阿潜快开学了,我想着帮他准备一点东西。”

    厉言注意到,说起这个弟弟的时候,禾蓝的眼底非常柔和,流淌着星月一般的光彩。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对禾蓝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她看着文静,骨子里其实是一只小野猫,关键时候半点也不愿认输。

    平时,她的性格也不怎么外向,看上去甚至有点冷清。只有在谈到这个弟弟的时候,她才会从心底透出几丝笑意。

    厉言只知道她弟弟叫白潜,在二中上学。其他的时候,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单独住在一起,他心里就很不是味儿。虽然严格来说,白潜还不能算一个男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在城南的一个老式弄堂里停下来。厉言坚持要送她,禾蓝也不好太拒绝,两人便一起沿着古旧的檐廊下走着。

    芸城是江南水乡,除了市中心之外,很多是这样古老而寂寥的小巷。黑色的瓦片,白色而微微泛黄的墙皮,透着岁月的颜色,带着说不尽的哀愁与缠绵。廊下连着的是荡漾的水波,几条乌篷小船在河面上悠闲地晃荡。

    小时候,禾蓝也想一辈子安安静静地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环境里过一辈子,没有贫穷和困苦,没有纷争和愁绪,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背离初衷,还是和父母一样,走上了这条危险的路。

    有时,禾蓝也想过重新回到安静的日子里,但是,她的心根本就不能平静。有些事情,怎么能够轻易放下?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求一个心安吗?

    禾蓝的住处在5号弄堂的巷子里,是一处老式的宅院。她开了铁门后,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屋里传来脚步声,出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身形匀称,修长峻拔,穿着件大号的白色T-shirt。他是刚刚从厨房出走出来的,身上围着围裙,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几片乌黑,仿佛被猫儿挠了几下。

    第一次看到白潜,厉言有些怔住。

    和印象里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完全不同——干净秀气的一张脸,气质斯文、唇红齿白。他的五官是很少见的精致妥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似乎会说话,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笑意,甚至会给人一种微微晕眩的感觉。

    “姐,你回来了。”直到白潜乖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厉言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有些尴尬,心想应该没人注意,一道目光却落到他的脸上。

    厉言一愣,白潜的嘴角有一闪而过的弧度,飞快地隐去了。

    那是讥诮吗?

    厉言有些不太确定,再看过去的时候,白潜还是那个笑容晏晏的乖孩子。只是,他挽着禾蓝说笑的时候,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度,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厉言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和禾蓝告了别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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