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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自珩前步，牵住了他的手，指尖冰凉，和这湿热温暖的仲夏夜格格不入。

    “我当时根本没觉得怎样，家都好慌，我还说，没事的，妈妈在家经常这样，她会儿就好了。”夏习清笑道，“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夏习清的脚步顿了顿，停驻在扇深蓝色的门前，沉默了半分钟。

    “那个蛋糕我口都没吃呢，好可惜，再也没有人会为我做那漂亮的蛋糕了。”

    其实也不是为我，是为了她自己。

    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手指收紧，在打的瞬忽然犹豫了。

    周自珩几乎是瞬就感受了他的绪的变化，他的肩膀在发抖，越抖越厉害，像是得了某种重病的病人那样，身体始不受控制。

    “怎了？”他抱住夏习清，语气有些犹豫，“这是……这是房？”

    夏习清低着头，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好让自己抖得没那厉害，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对这些过往了，以为那些过去都经过去，经不足以成为折磨他的梦魇。

    潘多拉的盒总归是要打。

    “这是我的房。”夏习清努力地克服冷战，试图转动门把手的那刻，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住自己的，周自珩的声音也是暖的，如同汪年轻的温软的泉水，缓缓地淌过来，覆在这不堪击的冰层。

    “如果你真的克服不了，没关系的。”周自珩的拇指如既往温柔地蹭着他的手背，“我舍不得。”

    舍不得亲眼看着他走入痛苦之中，这对他来说实在煎熬。

    夏习清无声地吸了口气，抿起嘴唇。

    “不，我需要你。”他抬眼去看周自珩，“如果你不在，我永远都不敢踏进来。既然你都有勇气让叠加态坍缩。”他勾了勾嘴角，“我也可以。”

    说完，夏习清打了那扇门。

    里漆黑片，也看不见，沉沉的黑暗将切吞噬得彻底，可那些回忆却如同海啸样席卷而来，毁天灭地。

    夏习清故作镇定地打了灯。这个房终于亮起来，其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儿童房，深蓝色的墙纸和天花板，小小的书桌，还有孤零零的张单人床。唯不同的是，墙壁贴满了夏习清小时候画的画。

    周自珩注意，他的窗户和阳台，全都装了铁栏杆。

    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监狱。

    “我记得你在真心话冒险的时候问过我，为怕黑。”夏习清的声音很沉，仿佛是颗被轻轻放在湖的石头，重重地，沉默地下坠。

    “从我记事的时候，他们每次吵架我都会哭，可能是影响他们了，于是我就被扔进我的小房里，反锁，关灯，让我在黑暗里自我反省。可我那个时候都不懂，只会害怕。”

    他缓缓地走了阳台的那个栏杆那儿，手指抓住晃了两下，“还是很坚固。”

    “又次家里来了客人，他们刚吵完架，我还哭个不停，所以自然而然地我就被关起来了，但是我好害怕，于是我就跑阳台声地哭，客人好像听见了。”夏习清背靠着栏杆坐在来，坐在地，“为了避免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再次发生，他们就锁住了阳台，劳永逸。”

    周自珩几乎无法想象，夏习清的童年是在怎样畸形的家庭中度过的。

    “哦，差点忘了。”夏习清单手脱下了自己的衣，低头指了下自己腰的那道陈年疤痕，“这个你看过吧。”

    “我妈有次在家发疯，对我说，都是为我的出生，她的人生才走向不幸。”夏习清的眼睛忽然就湿了，“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他的手虚握着，仿佛握住把利刃，下刺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亲手捅进来，拔出去，然后把我锁在这里。”

    “她以前也曾经抱着我说，我是她这辈创作出来的唯件艺术品。可后来她又那痛苦地控诉我，说我是她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她必须毁掉我。”

    “可我，”夏习清终于泣不成声，“我只想成为她的孩。”

    周自珩几乎崩溃，他前紧紧地抱住夏习清，这个人终于还是和当初那个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的人融为体，同样这赤·裸，这痛苦。

    “我那个时候还那小，只有五岁，就在那扇门的背后，我捂着伤口满手是血，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妈妈，没有人来救我。”

    “房里好黑，没有声音，只有我个人，只有我。”夏习清浑身颤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如果当时有个人来救我就好了。”

    我以前奢望过爱。

    我极尽所能展示自己的闪光点，学着去做个不会让他们丢脸的小孩。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需要的根本不是爱这样的奢侈品。

    我只是需要个人，在我害怕的时候，替我打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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