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杨氏青天-《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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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湘儿听了,回头横了他一眼,娇嗔道:“我怎么不务正业了?钓鱼也算是正业么?”

    “嗄?这个画……”,杨凌又看了看,恍然大悟道:“画上的是世子、二殿下和郡主殿下?”他又看了一眼,见画旁还有一首诗:‘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诗画不算太相谐,不过这画颇陈旧,应该是他们儿时之作,能以此诗配画,也算不错了,稀奇处那画竟是以四种笔体写就。杨凌仔细看了半晌,奇道:“这诗是何人写在上面的,怎么有四人的字体?”

    朱湘儿显然也极喜欢这画,竟然难得地给了他一个笑脸,说道:“画儿是二哥画的,他又以我们三人和父王的笔体分别写了一句诗”。

    “妙,甚妙”,杨凌赞道:“头两句端肃谨然,应该是蜀王爷和世子的笔体了,不过第三句……二殿下能学他人笔体,怎么自已的笔体这么难看?哦,那是还没定形,看二殿下现在地书法可是……”。

    朱湘儿脸上的笑容没了,用很平板的声调一字字道道:“第一句是慕仿我父王,第二句是我大哥,第三句是我……,最后一句才是我二哥自已的”。

    她一甩袖子愤愤然走到门口,才不服气地回头道:“杨大人法眼,那时我才四岁半,能有什么笔体?”

    杨凌碰了一鼻子灰,见旁边的番子们全都低着头在那儿忍笑,就是站在壁角侍候着的几个侍婢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便干咳道:“好了好了。东西都放回原处,现在去梦璃姑娘那儿查查看,快点收拾了!”

    他走到门口,心里忽然有点奇怪的味道,扭回头去又看了看那副画,一副其乐融融地稚子垂钓扑蝶图,尽有天伦之乐,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如果确实是世子陷害二殿下……。杨凌轻轻叹息了一声:“看他们小时候,没有隔阂、没有心机,只有相亲相爱。人呐,一长大了,权势、名利、地位、金钱,把人染地也充满了市俗之气。如果我地猜测是真地,朱让槿出狱之时,看到这副画。想起小时候兄弟手足亲密无间的感情,会是怎样一种心境呢……

    “我都三个老婆了,可是还不知道女人有这么多啰啰嗦嗦的东西,好古怪,这都干什么用的呀?”杨凌直着眼睛看着番子们不断翻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小郡主则脸红红的。不时从番子们手里抢过东西再塞回去,还要低声骂他们几句,弄得一帮番子们战战兢兢,要是找出些小布头儿。还不等人看见,就主动又放了回去。

    胭脂水粉眉笔头油,也都翻了出来,梳妆台下地东西最杂乱,许多又怕打翻碰碎,拿出来又要逐样翻看检查,所以别处都搜过了,这里还没查完。

    这里毕竟不是往常去犯官宅子里搜家。可以毫无顾忌,眼见大家都在等他,那番子越发着急,却还是不敢乱动,好不容易都掏空了,最后从最低一格一些女人私物下边翻出一个小册子,番子不敢打开,急忙呈给杨凌。

    杨凌打开一看。里边记的是一些诗句、短赋。还有些支离片断的文字,象是日记一类的东西。杨凌如获至宝,忙叫人也当着朱湘儿的面收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处,便都放了回去。

    “今天晚上,看来得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了”,杨凌想着,向朱湘儿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多谢殿下协助,下官已经查完了,想必我的人也把相关人等到的问讯笔录,以及有关证物从按察司取回来了,下官忙于公务,就不多待了,这便告辞回府!”

    “嗯,没人留你!”朱湘儿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句话,听起来象是懒洋洋没睡醒似地,虽然无礼,偏就让人感觉有几分柔媚旖旎的味儿。

    杨凌不为已甚,又对朱湘儿拱拱手,返身便走。

    朱让槿成年之后,就住在前宫,反正蜀王家房子大,成都城的五分之一都圈在他们家里头,绕一圈儿也得大半天。不过朱让槿喜欢朋友,所以放着独门独院的楼阁不住,却在款待来宾贵客的礼宾楼附近一座独楼住下,四下也没有院墙门禁,只以一片竹林为屏蔽。

    拓拔嫣然地人四处奔走,想找到些有利于朱让槿的证据,可是她的人无法接触案情的核心,只能在外围打转,到了晌午,已经回报地消息没有什么可资利用的,拓拔嫣然心中烦闷,独自在礼宾楼外转悠了一阵,便举步向竹林行来。

    她和朱让槿虽说两情相悦,甚至已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事情毕竟没有公开,平素这里虽也来过,为了避嫌却大多是和小郡主、梦璃,或者杨慎、卢士杰等人同往,自已单独到他的住处还是头一回。

    拓拔嫣然踽踽独行,心中想着朱让槿,恍惚抬头间,发现已经穿过了竹林,来到了楼前,楼仍在,可是人已空,去看些什么?

    拓拔嫣然长袖轻拂,悠然一叹,正要转身离去,忽地看见四个侍婢拿着洒扫工具从楼中出来。蜀王那老糊涂都要杀了儿子遮丑了,还记着打扫他的住处么?不会是……朱让槿还没死,他就打算把房子另作他用了吧?

    拓拔嫣然心头火起,对走近来的四个侍婢冷然道:“站住,这个时辰怎么打扫起房间来了?”

    四个侍婢都认得这位蛮族公主。也知道连蜀王都敬她三分,忙恭谨施礼道:“回禀姑娘,方才钦差杨大人带了人来查房子,那些番子粗手粗脚的,弄的乱了,所以大总管让婢子们过来收拾一下”。

    “杨钦差?杨凌?他来查的什么房子?”拓拔嫣然惊奇地道。

    “回禀姑娘,王爷将二小姐被杀一案已经移交给钦差大人审理,所以杨大人才带人来搜查。说是取……取……”

    另一个机灵地侍婢忙接口道:“说是来取证!”

    “嘁!他取地什么证?狗仗人势!”拓拔嫣然嗤之以鼻,拂袖走了两步,眼珠一转,忽地停下了脚步:“案子移交钦差审理?看来我的话是起作用了,这对糊涂王爷不敢再动让槿,又不愿意让自已的部下多知道家里的丑事,这才交给外地人”。

    她虽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有时甚至偏执的不讲情理。但是个性娇纵蛮横,头脑却十分聪敏,立即猜出了蜀王和靖清郡王的用意。

    “让槿说过,这个姓杨地是他地好友。每次提起这个姓杨的,让槿都很欣赏亲热地样子。让槿这么欣赏他,这个就算蠢应该也蠢不到哪儿去。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帮着让槿洗脱了罪名。”

    她回身问道:“姓杨的……大人,查到了什么证据没有?”

    几个侍婢见她走开,刚刚松了口气。见她又转了回来,忙小心翼翼地道:“婢子们站在墙边儿上侍候着,没看清搜出什么东西,就是后来从书架上找到一个匣子,好象放了几封信,杨大人看了一会儿,就全带走了”。

    “信?莫非……我和让槿的书信往来,全都让那个姓杨的给拿去了?”拓拔嫣然又羞又恼。脸上火辣辣的。

    她顿了顿脚,正想追出去,忽觉不妥,就算以他的身份,也没有阻挠官差办案、强索证据地道理,再说这个姓杨的十有八九是让槿的帮手,对他也不能太无礼了。她想了想,急促地道:“我知道了。你们忙去吧。我去二殿下房中看看”。

    几个侍婢也不敢拦她,见她进了房子。几个人也赶紧提着东西溜了。

    拓拔嫣然进了朱让槿的书房,里边三大架子书,平素她也没有细看过。返回小金川时偶尔的书信往来,朱让槿放在什么地方,她也并不知道,现在听说是从书架上搜出了东西,她不由上了心。

    杨慎博学、杂学,这位二殿下朱让槿所学也极为庞杂,书架上经史子集,包揽万象,拓拔嫣没有耐性细看,扫了两眼没什么发现,就失去了细细搜寻地兴趣,决定去找杨凌探探口风。

    她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临近书桌上方架子上有本书还没插好,便顺手帮着按了回去,这时才注意到侧面没有写书面,她顺手拿过来翻开一看,里边记了许多古怪的符号,好象她见过的荒山石刻中的上古文字,笔画简单,而且变化极少,翻来覆去地大约就是那些文字,不过细看却又有许多不同。

    拓拔嫣然惊奇地“咦”了一声,匆匆翻了翻,书缝间密密麻麻写了许多蝇头小字,好象是给书写的注解,不过用的居然也是一样的语言,前边墨迹较沉,翻到最后几页墨迹发亮,好象前几天才刚刚写就。

    拓拔嫣然俏脸一沉,不悦地把书甩在桌子上:“情人之间就该没有任何秘密、没有任何保留,我的事从来没有一件瞒着他的,他什么时候学了种偏僻的文字,却没和我说过。”

    她气冲冲地走到门边儿,想了想又回去抄起了那本书,这才扬长而去。

    杨凌带着大棒槌回到行辕,对伍汉超道:“按察司的档案卷宗都调回来了么?本官今晚要详细看看”。

    伍汉超道:“都已经取回来了,包括讯问相关人员地证供、和当场拾获的玉佩。不过……现在的天气实在不宜长久停放尸体,朱小姐的尸体已经检验过了,方才柳大人带来锦衣卫的贴刑官和忤工,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上找不到别地线索了。靖清郡王也派人来投过贴子,希望能早日领回尸体,入土为安。大人您看……?”

    “尸体也弄来了?”杨凌一怔:“陆政这个老狐狸,可是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别人,推的干干净净啊”。

    他点点头道:“本官也不是忤作,既然按察司和锦衣卫的忤工全都验过了,尸首就不要留着了,通知靖清郡王来领尸吧”。

    “嗳。等等”,杨凌想了想道:“先死为大,走,带我去拜拜这位梦璃姑娘”。

    尸体停在钦差行辕不吉利,后院儿又是杨凌练功、打靶地地方,所以伍汉超把她安置在了侧面狼兵们地住处。旁边房中就停着一具死尸,这些狼兵居然安之若素,出出入入嘻嘻哈哈。浑不在意。

    直到看见伍汉超陪着钦差大人来了,这些人才肃然起来。原来他们只是作战骁勇,现在跟了杨凌这么久,大部分狼兵也懂得军纪军礼了,忙向杨凌行了礼。乖乖站到一边。

    停尸房门前站了两个亲兵,杨凌进了房子,只见房中空空荡荡,只停着一具棺木。棺木前边放着一个凳子,上边放了个小香炉,香烟袅袅,反而倍觉凄凉。

    任你王侯公卿,才子佳人,死后也不过是一坯黄土。年方二八的女子,又贵为郡王子嗣、天之娇女,竟这样被人活活扼死。一尸两命!

    杨凌原本事不关已,只是冷静地想处理好这个案子,现在也不由自主地对那灭绝人性地凶手产生了无比的厌恶和憎恨。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棺前,双掌合什,轻声道:“朱梦璃姑娘,现在本官接手了你地案子,一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朱姑娘泉下有灵。请保佑杨某顺利缉凶,严惩凶手”。

    杨凌默默地拜了三拜。直起腰来,伍汉超走到棺前,伸手轻轻一推,棺木嚓地一声滑开,他按着棺盖道:“大人,这位就是遇害的朱姑娘”。

    既要做办案的青天大老爷,哪有连受害人都不看一眼的道理,杨凌心里虽有点抗拒看死人,也不能不硬着皮走过去。他见棺盖打开,里边飘出袅袅白烟,不禁有点害怕,抬头看看伍汉超却神情坦然,情知必有缘由,便壮起胆子走了过去。

    他向棺内一看,晶莹剔透、堆着的全是冰块,姑娘的身上全都堆满了,连头顶都是,难怪冒出白气。

    朱重八相貌堂堂,极是英俊,这底儿打的就好。他的子子孙孙,娶地又全是身段相貌一等一的美女,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想找个难看的还真不容易。那位姑娘果然貌美,鹅蛋脸儿,秀气的鼻子,薄薄地嘴唇,长长的眼睫毛细密地覆盖在眼睑上,神态安详,想必是忤作已替她整容过遗容,全然不见初被扰死时二目圆睁、惊怒欲绝的表情。只是脸蛋、嘴唇一片雪白,看不到丝毫血色。

    杨凌惋惜地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想偏过头去,眼角扫过姑娘的脸,他忽然觉地有点儿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杨凌怔了怔,又仔细打量打量这位姑娘,然后略微退了半步,倾斜了一下视线角度,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然后“啊”地一声尖叫。

    伍汉超扶着棺木丝毫没有畏惧,杨凌这一声尖叫却吓的他一激灵,身子一下跳起老高,然后手按着剑柄紧张地四下打量,看看没什么动静,才惑然道:“大人?”

    他这一问,才看清杨凌站在那儿呆若木鸡,脸色也变的雪白、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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