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信祷之鲤·28 破碎红光反复穿过他的……-《风雪待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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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说,所谓的降临态只是他自我意识的一部分。既然是他的一部分,无论多么强势,都必须顺从他的意念。

    接纳这几份残存的意志,是他的决定。

    破碎红光再一次穿入胸膛——这一次,没有溢出。

    纵然它们卑怯而脏污,可那个有着绝对意志的高高在上的存在,主动俯下身,拥抱了她们。

    ……

    终端上,安隅的精神力突然跳跃至0%。

    一瞬而过,又再次恢复满值。

    他睁开眼时,躺在一张低矮狭窄的单板床上——包装生产工厂,沈荷的宿舍。

    时钟显示今天是9月30日,沈荷被报失踪的第一天。

    枕边安静地躺着一枚光可鉴人的硬币,它和安隅在沈荷宿舍中找到的不太一样,反面多了一行刻字:1-01。

    硬币映出他此刻的样子,是一个瘦得两腮塌陷的皮肤苍白的女孩。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走进来说道:“第1批次01号,沈荷。”

    安隅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其实并没有动,是这具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个行为。他的意识进入沈荷的身体,暂时与沈荷的意识共存。

    那个男人看也没看沈荷一眼,对着一张纸冷冰冰道:“恭喜,根据基因库比对结果,你是与他诞育高基因熵后代概率最高的人,被选中第一批入仓。”

    他?

    安隅产生疑惑的一瞬,头脑中自动浮现了答案。

    黄氏集团董事长,黄宙。

    那个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安隅感到沈荷有一瞬的狂喜,但又夹着一丝担忧。

    女孩子轻声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受孕,就能生下合格的孩子?”

    “极大概率。反正现在就要接你进培养仓了,你会在那里待到生育完毕。放心,那里好吃好住,还有很多医生。”

    沈荷心中很是期盼,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那……极大概率是多大概率?万一,我是说万一,孩子生下来后基因熵没达到主城门槛,我和孩子怎么办呢?”

    男人不耐烦地翻了翻纸,“你的概率是72.5%,已经远高于其他人。真有万一,也不需要等到孩子生下来,你们这种都是会打药催胎熟的,这你应该知道吧?只需要两周,胚胎就能和正常受孕三个月时一样基本成型,到时候我们会有方法对你进行测试,如果证实了孩子基因熵不达标就及时止损,明白吧?”

    “哦……这样啊……”

    安隅听见了沈荷的心声,她在想,孩子已经基本成型时再打掉会有点伤身体,不过主城来的医疗团队是很可靠的,她还很年轻,不至于真出事。

    一旦为董事长生下了高基因熵的孩子,她的命运,家里人的生活,都会发生变化。

    “好。”沈荷说,“我需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用。”男人挖了挖耳朵,“婆婆妈妈什么?快点,拿上你的id跟我走。哦,可以带点贴身的东西,两分钟啊,外面等你。”

    嘭地一声,门被从外面砸上了。

    或许是那个男人的态度太差,安隅察觉到沈荷心里仍有一丝顾虑。

    但是,对未来强烈的期盼足以将那丝顾虑碾压殆尽。

    沈荷把两件内衣和刻着试验者id的硬币放进包里,临出发前,她抓起一张纸匆匆给室友留了言。

    -小茹:我要进仓了,两周后就能知道孩子的基因熵。你先等等我的消息,再决定是否接受孕育任务。对了,还有半包没吃完的饼干放在你床上啦。

    她带着期待和惶恐匆匆地背上包拉开门。

    宿舍铁门咣地一声在身后关上。

    安隅意识猛地一沉,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房间里。

    这一次,硬币上的编号变成了2-14,反面映出另一个女孩子的面孔,是第二个没找到尸体的失踪者周茹,沈荷的室友。

    墙上的时钟显示今天是10月14日——沈荷进仓的第15天。

    在周茹的记忆中,沈荷走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过。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到走廊上用公共电话向84区人口管理所报了案,简单说明了沈荷失踪的日期,但并没有提到工厂中的孕育试验。

    垂在身侧的手捏着两张纸,一张是沈荷的留言,而另一张是她刚刚收到的基因配型结果和入仓告知书——

    【测试者:周茹

    高基因熵后代概率:62.9%。

    入仓告知:

    -入仓两周后接受胎儿基因熵测试。

    -若基因熵未达主城阈值,将停止孕育,50000元报酬依约定存入账户。

    -若基因熵通过,将为母亲制造高基因熵证明,入主城陪伴孩子成长。】

    周茹把告知书仔仔细细通读过,又把沈荷留下的字条看了好几遍。

    她纠结了好几个来回,可最终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五万块。

    五万块能让她在饵城花上一辈子,她讨厌这座工厂,有了这笔钱,就再也不用坐在流水线上叠那些粗糙的纸箱了。

    她犹豫着,最终攥紧右手,把沈荷的字条团成团,扔进了垃圾箱。

    安隅的意识从周茹的记忆中分离时,他忽然感到一丝心痛。

    那不是他的情绪,而是沈荷的。

    脑海中又一次响起了昨晚那个叹息般的声音——“我们注定,重蹈覆辙。”

    他不知道两周后发生了什么。

    在意识短暂地融入沈荷与周茹的时间里,他翻遍她们的记忆——都停留在两周后接受胎儿基因熵测试的那天。

    那个记忆似乎被模糊掉了。

    就像诗人说的——不是每一个记忆都能追溯,痛苦会被大脑自动遗忘,快乐也未必抵得过时间。

    两人的记忆都停留在入仓的第14天,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敲开门,端着一只矿泉水瓶进来。

    矿泉水瓶里游动着一条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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