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冀州风云 之 较量 第八章 经济侵略(8)-《隋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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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此念,魏征就待出资将沈逸之船上携带的所有美酒买下,分发与远洋军将士。但一心要求得舰队庇护的沈逸之怎会收钱?于是商船上的二十几坛五十斤装的美酒被无偿送上,继而分发到了所有远洋舰队成员手中。虽然众多士兵、水手每人只分得一两酒,尚不够他们一口之量,但众人还是欢喜之极。要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是好几个月没有闻到酒味了!

    沈逸之与魏征已有二十几年没见过面,得知了魏征就是这支舰队的最高长官,他再也忍不住,将满腹苦水都倒于了魏征。

    沈氏家族世代经商,从事丝绸、瓷器贩卖,其族在柳州是大户人家。可在两年前,冀州商人凭借着冀州官方的强势支持大举进入唐境发展,沈家与之竞争失利。其后,沈逸之的父亲————沈氏族长沈鉴天当机立断,结束了原来的商务,转而尝试与波斯商人做货物出口生意。但是,沈家最终没能与波斯商人达成商务往来,其根本原因就是冀州保护本土商家的政策。

    冀州政务公署明文规定:冀州产品的原始买家只能是在冀州商务司登记在册的冀州人。因此沈家若要直接从工坊进货,就只能选择大唐的工坊。众所周知,冀州工坊不但生产工具比大唐工坊先进,规模也比其大型,因此生产成本更低,产品的销售价格也相应比大唐产品的销售价格低廉。如此,面对冀州商人相对价廉物美的货品,波斯商人自然不愿意从沈家进货,于是沈鉴天期待能挽救沈家的商务转向也宣告失败。可沈鉴天终不愿看到沈家就如大唐众多中、小商家一样衰败,他一狠心之下,决定自己买舟运货至波斯,挣得其中的巨额利润。

    沈氏在经过一番准备之后,于贞观五年十一月在广州扬帆出海,而就在沈氏商船出海的前三天,冀州远洋舰队就从该海域悄然通过。有冀州远洋舰队一直行进在沈氏商船之前,沿途的海盗不是被肃清就是吓得不知逃向了何方。因此沈氏商船一路虽然经历了不少大风浪,却从没有遇上海盗,路途上还算顺利。但是就在不久前,商船遇上了巡察收税的羯荼战船。毫无远洋经验的沈逸之实在分辨不出恶狠狠扑过来的羯荼战船与海盗船有何区别,因此他刚一望见羯荼战船上挥舞着长刀、弓箭的羯荼人,立即就命令商船全速逃跑,直到被冀州远洋舰队搭救。

    对沈家的境况魏征深感同情,可他又实在不便就此说些什么,毕竟冀州的兴起是导致沈家衰落的根本原因。倒是沈逸之看得开通,他与其父都认为在商业竞争中有盛就有衰,他们只希望此次远洋能够开辟一条商务通道,籍此挽救处于颓败中的沈家。

    在向魏征的倾诉中,沈逸之含蓄地向魏征、以及来到旁边倾听的薛道衡道出了希望能得到远洋舰队庇护的愿望。但是当魏征告之舰队此行的终点就是眼前的马来半岛之后,沈逸之失望之情溢于其表。

    魏征的为难和沈逸之的失望都被醉眼朦胧的薛道衡看在眼中。擦擦嘴上残留的酒渍,再摸摸怀中灌满美酒的银壶,薛道衡心道:“喝人嘴短,拿人手软,也罢!就让老夫帮他一把吧!”

    薛道衡拍拍沈逸之的肩膀,道:“逸之,你这一船货物非得卖到波斯去?”

    沈逸之心中一动,凭着精明商人的直觉,他感到薛道衡此言大有深意。“薛先生,难道还有什么地方能获取比波斯更高的利润?”

    薛道衡打了个酒嗝,微微一笑:“逸之,你可知‘马来’一词在此地是什么意思?”

    沈逸之摇头表示不知。

    薛道衡得意的一笑,道:“‘马来’在当地语中意为黄金……”

    听到“黄金”二字,沈逸之的心禁不住一紧。

    早在汉代,中原的货币制度就是以铜钱为下币,以黄金为上币。在西汉时期黄金更是成为上流社会作为流通和支付的主要货币,而且流通中的黄金数量巨大,西汉时仅皇帝赐金就多达90万斤。但是到了东汉以后,社会上流通的黄金数量却骤然减少,大量的黄金在短短的时期内突然退出流通,神秘的消失了。后世有人认为是汉代的对外贸易有逆差,许多黄金作为支付手段流到了境外;有人猜测是王莽篡权后曾将国库的大量黄金吞为己有,亡国时又将黄金秘藏以致不知去向;也有人说是汉代盛行厚葬,大量黄金渐渐都随葬入土;甚至还有人说是由于西汉末年政局动荡战乱不息,大多富户豪门为备不测,将黄金财宝囤于地下,而后在战乱中家破人亡藏宝失传。

    不论这些说法正确与否,如今中原缺乏黄金却是事实。其时大唐岁入黄金不过二十两,按什一税制计算,也就是说大唐全国年产黄金不过二百两……黄金,可是个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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